当在水一方的门匾挂上玻璃屋后,楼嬛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去在水一方,若非祁穆一句哪有堂堂王妃有正房不住,待在那的,她定是****待在那的。
息雪阁的院落外,一方天空浅浅蓝色,一朵朵浮云悠悠,一树树湛碧枝叶洒落绿荫繁茂,一副琉璃棋,一把绣着水仙白底面儿的团扇轻摇,一双神仙似的人专心对弈,下子之处无一不透着玄机。
“不玩儿了,没意思。”楼嬛素手一挥,将一盘好好的棋局弄乱了。
“怎么了?如此心浮。”祁穆对被打乱的棋局亦不恼,闲闲地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微微抬眸,幽深的墨瞳映着楼嬛难得一见的浮躁模样,唇畔浮起温暖而淡泊的笑。
楼嬛眼巴巴地盯着祁穆,双手托着脸蛋,小嘴撇了撇,“我快闷死了。”
“这样吧,镜湖的荷花也到了开花的季节,我们去泛舟如何?”算算日子,这几日,也正是镜湖赏花时节,游湖泛舟,也别是一番情致。
“好。还可以叫上九爷。”楼嬛顿时来了精神,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了。
祁穆见她小孩子心性,笑容暖暖,招来孙和,让他去九王府报信,又吩咐了要准备的东西,就携着娇妻出门了。
阳光微暖,澄江似练,湖面如镜,一艘精致的画舫镶嵌起了一幅极美的水墨画,船头的紫衣女子眉目如画,洗练着雨后山水初晴的干净与婉约,淡淡妆容,浅浅风姿,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极致美丽。
臂弯间环抱着琵琶,紫檀的身,几朵临水而生的水仙摇曳风姿,一曲《出水莲》正是应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莲花的洁净品节如置眼前。
画舫内,容色清浚的银衫男子懒懒地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仔细品听着仙乐绕耳。
而坐在另一侧的锦袍男子瑰姿艳逸,手中正抓着一把瓜子,享受地边听边吃。
坐在祁洛对面的紫衣双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手柄来安抚自己,瞪大的杏眸好像要把祁洛生吞活剥了才甘心,若非小姐还在弹奏,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有没有品味啊,以为这是大戏院呢!
楼嬛一曲终了,抱着琵琶,素手掀开帘子,佯嗔道,“外头阳光明媚,且莲花开得正好,你们怎的一个个都赖在里头,岂不辜负了大好春光?”
“王……不是,小姐,喝水。”紫衣见到楼嬛,将早已泡好的茶水奉上后,又急忙开口说道,“小姐都不知道,九爷是多么暴殄天物的,这么优美动听的音乐,九爷竟然能嗑得下去瓜子。”
“我可是认真倾听了。”祁洛将手中的瓜子全数丢回了瓜果盘中后,对着楼嬛,笑眯眯地夸赞道,“七嫂的琵琶弹得真好,此情此景,就连千年前大魏那号称‘琵琶天下第一’的浅湮姑娘见到也要自叹不如了呢。”
楼嬛接过紫衣递上的茶盏,掀开茶盖浅啜一口后,又听祁洛之言,浅浅莞尔,“九爷又胡说了,我不过闲暇之余随手弹弹养养性子,哪又及得上浅湮姑娘。”
此时,祁穆抬眸,那慵懒至极的雍雅清贵,有倾城之魅,于悄无声息间弥漫散发,“秦淮有八艳,长安浅湮俏,盛名之下谁也说不准真假,不过嬛儿的技艺就算有所不及,那意境倒也是所差不远了。”
“七哥说得就是有理。”
“那是,七爷于音律精通之深,又岂是如对九爷这般对牛弹琴。”紫衣不屑地瞥了一眼祁洛,吐了吐舌头讽刺说道。
“你这小丫头,许久不见,嘴巴还是一样不饶人!”祁洛今日心情甚好,倒也不生气,只是瞧了紫衣一眼,悠闲而语,“我不懂,你又懂?”
“我……”紫衣顿时语塞,她对这些,仅限于听听罢了,哪算得上精通,这种东西,也就红袖和橙落喜欢,但此刻她却不能输了掩面,强自辩解道,“至少比九爷懂一些,不像某人,跟在戏院似的。”
“真是有趣了,如七哥闭目而听就是懂,我吃瓜子儿听就是不懂了,丫头,你就是这么评定一人懂不懂音律的?照你这么说,那些个附庸风雅之人就是懂音律的啰。”
紫衣一张娇俏的脸蛋一下子红彤彤的,羞急道,“我又没这么说,反正九爷再怎么样也不及七爷的。”
“我可没说我能比得上七哥。”祁洛见紫衣如此模样,心情更是大好,上次被这丫头奚落的仇总算是扳回来了。
楼嬛瞧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拌嘴也颇有意思,因此也不复阻拦,不过见到往日伶牙俐齿的紫衣被堵得口难言语,倒真觉这九爷有一套,今日,把九爷邀出来果然是正确的,否则,哪会有如此精彩的戏码!
“小姐,请喝茶。”紫衣赌气,跺了跺脚不再理祁洛,将手中的茶杯又端给了楼嬛。
“紫衣,我刚喝完……”楼嬛几不可微地笑了笑,又似无奈,这丫头可是被气急了。
“啊,是吗?”紫衣浑然不知觉,再感觉一下手中的茶盏,好像真的是空的,看来自己真的是被气糊涂了。
“九弟,别为难紫衣了。”祁穆悠悠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