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祁穆并未与她一起回息雪阁,楼嬛知晓他是因为今晚的事,却也未多说什么,若他真想知道,便会来问自己,或者,他想通过自己的方法去查。
“小姐,您要我查的事来消息了,今晚宴席结束后,所有太医都被急召到东宫去了,说是太子妃动了胎气,情况不大好。”紫衣推门而入,接过她手边的紫玉梳,边仔细为她梳头边说道。
“我知道了。”今晚,叶绍莹的琴音大半是冲着杨纤宛去的,祁胤虽护住了她的心脉,可孩子终究是受到了伤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纤宛是煜凰琴的传人这一点,看来值得推敲了。
“小姐,王爷今晚和四大公子在花影亭那喝酒呢,今晚,发生什么事了?”
楼嬛容色平淡,望着镜中的自己,微微苦涩地说道,“今晚,他怀疑我了,恐怕不止他,紫衣,之后会有大把的人去查我的底细,你通知红袖和青卿,要他们注意。”
“我明白了。只是小姐,你为何不与王爷坦白身份呢。”据之前蓝汐所言,小姐对七王用情极深才是,却为何迟迟不肯吐露真实身份?
“紫衣,你看到了,这就是我们的情分,他宁愿去查我,亦不肯亲口问我一句。”这才是让楼嬛真正心寒的地方,祁穆啊祁穆,你说你信我就如信你自己一般,可是,你终究没有做到你说的。
皓月当空,晚风轻拂,花影绚丽斑斓,层层斑驳碎影中,众美男子相聚一堂对酒当歌,好不惬意。
“殿下,这大半夜的,你睡不着,大可找你的娇妻花前月下,找我们几个大男人喝酒是什么意思?”依旧是一身碧蓝色外袍的霄蓝睡眼惺忪,颇是气愤地说道,他正睡得香甜,却被人硬生生从床榻上抓起来,这种滋味可是不好受啊。
“怎么,不愿?下次可别拿我做幌子去找……”祁穆神色平淡,幽幽地睇了霄蓝一眼,话中有话。
“打住!”霄蓝努力扯起一个笑容,端起面前盛满醇酒的酒杯一饮而尽,“能陪咱们伟大的殿下喝酒,当然是美事一桩,如何会不愿呢。”
“霄蓝,我听着怪恶心的,起鸡皮疙瘩了。”四公子之一的澄空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人如其名,万里澄空,是一个宛如一片温柔澄澈天空的男子,“殿下,今晚从宫中回来,你就有些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今晚,南云带来了昭雪琴。”
“昭雪?那仅次于煜凰的名琴?不是早就失踪了吗,怎么出现了?”
“重点不在这,彩辉,秋痕,你们俩的功夫在四公子中是最好的,要不要试一试昭雪?”祁穆命人取来昭雪,放在玉桌上,月色下的昭雪,镀上了银辉潋滟,愈发显得通透美丽。
彩辉与秋痕对视了一眼,依次上前弹了昭雪,可是,曲不过弹了半阙,他们却再也难以继续弹奏下去。
“怎么样?”祁穆饮下一杯酒,淡淡地问道。
“以我们的功力,拼尽全力最多只能弹奏半阙曲子。”彩辉与秋痕面面相觑,他们的功夫在江湖之上也算是拔尖了,虽不敢说是顶好的,却也是险逢敌手了。
“能奏上半阙已是不易了,南云的绍莹公主为十大名器偃月九骨鞭的传人,亦不过只能弹奏半阙曲子。”祁穆的声音带着缕缕酒意的醉色,清冷如玉碎却也添上几分旖旎。
“真有这么玄乎?”霄蓝有些好奇地望了望昭雪,想要触碰一下忽然又想起了重点,收回手询问,“殿下不是说南云带来了昭雪,那为何会在殿下手上?”
祁穆随手拨了拨弦,唇畔含讥,“楼嬛用它弹奏了整首《神女赋曲》,父皇便将昭雪赏了她。”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如一颗石子投江,激起了层层涟漪。
“《神女赋曲》?据说就连南云王室亦不过只有一曲残谱啊。”澄空惊讶,温和如碧空的面容渐渐变的沉重,《神女赋曲》不说,但是弹奏了整首曲子,那代表着什么,修为在彩辉与秋痕之上,那个看似静雅温婉的王妃,竟有这样的本事在?
“楼嬛是?”彩辉疑惑地问道,这个名字他怎么没听过。
“是王妃。”霄蓝答了彩辉,脸上也再无玩闹的表情,一脸严肃,“殿下今晚的郁郁寡欢便是因为她?”
祁穆凤眼一挑,冷冷地瞥了一眼霄蓝,霄蓝觉得自己背脊发寒,打了个寒颤。
“她的所知所识,聪慧胆识都绝非一个普通闺阁小姐所拥有的,何况,这样的功夫修为,怕是与我不相伯仲。”
几人脸上的表情皆是惊讶,他们很清楚殿下的功夫,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可如今,殿下经说出不相上下的话来,那王妃,该是有多恐怖!
明明瞧着,如此柔婉无害。
“殿下之前不是已经调查过王妃的背景了吗?”彩辉疑惑地问道,以澄空的细心,就算殿下没去做,他也会替殿下查的清清楚楚。
“一无所获。”回答的是澄空,他叹了一口气,已然想到了一个答案,继续缓缓说道,“能够不让我们调查出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地方,而能与殿下的功夫修为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