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大病初愈,楼嬛这几日教往日贪睡不少,祁穆向来不管着她,任由她放肆,这不刚起床梳洗完,就瞧见萧疏俊朗的七王爷悠悠闲闲地踏了进来。
祁穆见她一副欲醒未醒的样子,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愈发懒怠了。”
楼嬛眨眨眼,好不俏皮,“偷得浮生半日闲嘛,能趁机偷偷懒谁不乐意。”
“只怕你无闲可偷了,父皇和母后要我们去凤栖宫用午膳。”
“看来的确如此呢。”楼嬛顺手从首饰盒里挑出一支凝碧色的玉漱花簪子插上,见无失礼之处,就站起身道,“差不多了,走吧。”
“你倒总是那般素色。”他似乎从未见过她的髻上有过繁复的金珠玉翠,就连衣饰,也多为浅色。
“太素了么?”楼嬛对着镜子照了照,她从来都是习惯了这番打扮,虽然她知道宫里的人总是喜欢将自己打扮得珠翠环绕,明艳非凡,尤其是妃子命妇,恨不得能够将所有珍贵的首饰全佩在自己身上才好。
“素是素了点,不过好在你楼嬛长了一张足以倾城的脸,怎样打扮都是好看的。”祁穆打趣道,但是,他这话倒是不假,如今谁人不知,七王妃的美貌足以与祁朝第一美人杨纤宛媲美。
对于她容貌的赞赏楼嬛听得极多,早已习惯,可是今日从祁穆口中说出,却让她心里多了些小甜蜜,然而嘴上却是嗔道,“殿下何时没了个正经了。”
祁穆不以为意地笑道,“穆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凤栖宫是祁朝历代皇后居所,当年明熙帝重新修葺周王宫时,便将此处重新命名为凤栖宫,是为向世人说明皇后凤卿浅是凤栖梧宫,是足以与他比肩的女子,可谓用心之巧,用情至深。
只是日后祁朝经历几百年的风雨沧桑,却少有与明熙帝和卿浅皇后那般情深意重的帝后来圆满这个凤栖宫的深意,凤栖宫逐渐只沦为一个皇后身份地位的尊贵象征。
与祁穆携手踏入凤栖宫,宫殿美轮美奂,典丽端雅,巧夺天工,无一处不显精致,无一处不显气势,然楼嬛只觉得宫殿幽冷,丝毫未感受到当年明熙帝与卿浅皇后的情深。
主位上坐着的两人,亦都是龙章凤姿,极为般配,可却找不到丝毫的和谐之处,只是帝后,而非夫妻。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起身吧,嬛儿身子可康复了?”昭帝见到儿子儿媳,兴致大好,尤是见到儿媳大病一场后未见憔悴反而容色更添几分清丽,心中亦是欣慰。
“多谢父皇怜爱,身体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都坐下,来人传膳。”昭帝吩咐下去后又道,“今日皇后可谓是煞费苦心,每一道菜都是亲自挑选的。”
“臣妾不过是心疼嬛儿罢了,药理臣妾是不懂,不过是让太医帮着准备了几道药膳替嬛儿补身子罢了。”赵后的话极尽温柔关怀之色,旁人听了,定会以为是亲生母亲。
“母后为嬛儿费尽心思,倒让嬛儿受宠若惊了。”楼嬛亦是摆出一副孝女感恩的模样,若非对赵后知根知底,她当真会以为赵后对她的关心是真情实意了,不过,母慈子孝的戏码,谁不会演呢。
“是嬛儿福大命大,那日怎么好端端地就冲你去了,你一个弱女子,可吓坏了吧。”赵后继续端着柔和的笑容,亲切地关怀。
赵后果真是半点不饶人,一番话明着对自己百般关怀,暗中却是矛头紧对,楼嬛唇边逸出一丝浅笑,不急不忙地答道,“惊吓定是有的,正如母后说的,嬛儿一个弱女子哪能引起刺客注意,怕是当时场面混乱,嬛儿运气不好吧。”
“是么。”赵后嗤之以鼻,显然对她所言不信,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分,又缓缓言道,“为了安全起见,过些时日,还是让穆儿陪你去安国寺祈福,去去晦气吧。”
“母后说的是,儿臣也正有此意。”祁穆接口道。
“皇后,嬛儿是有福之人,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穆儿,你娶了个好媳妇儿啊。”昭帝是何等聪慧之人,岂会听不出赵后话中意思,听了楼嬛回答,心中甚是满意,却不露声色地阻止了赵后即将出口之语,而后,又给足赵后面子,道,“不过皇后说的也在理,去趟安国寺祈福图个心安也好。”
“待嬛儿身子再好些,儿臣就即刻安排。今日除了与父皇母后一起用膳外,还有件事要说,儿臣与嬛儿居于宫中于理不合,前些日子特殊情况,如今嬛儿病也好了,今日我们就出宫回王府了。”
成年的皇子封王后就必须搬离皇宫,这是祁朝祖宗定下的规矩,一来是为了与后宫女眷避嫌,二来亦是为了提高太子尊位。
昭帝此刻就算想要挽留亦是没有法子违背祖宗规矩,只好无奈地道,“也好,你们小两口回王府好好过日子吧。”
赵后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她儿子的尊位岂是他人能够觊觎的,只有太子,只有她的儿子,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宫中,这是殊荣。
“对了,前些日子玥禾那孩子说想要搬去穆儿那待些日子,朕想问问你们夫妻俩的意见。”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