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资聪颖,容雅气清,一切都张弛有度。”
淑妃以微笑表示满意,瞥了一眼静处一侧的楼嬛,素紫的衣裳,素华的清容,似是极淡,极清,宛如一缕清风,一泓碧泉,见之舒心,望之沁人。好一会儿,才又出声,“昨夜皇上来过,说是婚期已经定下,下月初五,钦天监说那是今年最好的日子了,皇上对此是极为重视的。”
楼嬛心中一颤,下月初五,不过是半月后,婚期如此仓促而定,怕也是眼前这位姑姑的枕边风吧!若是婚期延迟,父亲,怕也是急着呢,无从选择,倒是看开了,淡笑,“嬛儿明白了。”
淑妃怅然,身为过来人,自己又何尝不知这滋味,一入宫门深似海,此生在这待过的人,怕是来生再也不愿与这皇宫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也不禁叹息,“嬛儿,你是聪慧的孩子,七王爷隽雅雍容,清濯华贵,姑姑见过,是个极为出彩的男子,你与他,亦是极为相衬的。”
虽然心知嬛儿嫁去,定然难得到一份真心,那也算是宫闱秘闻了,若是嬛儿早些出现,与那七王爷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放眼祁朝,怕是也无人能及七王的风采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
楼嬛沉默不语,她可以感觉到姑姑对她有真心,但却也不能否认,这真心之中,也夹着几分算计。
“娘娘,楼小姐,太子侧妃来了。”
“宣吧。”淑妃拉着楼嬛的手,坐到了位上,只轻轻叹息一声,“书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一门心思在太子身上,却不想,太子娶了杨纤宛后便冷落了她,或许当初,本宫就不该做这个媒,害苦了这孩子。”
这话中意思,楼嬛自是明白,楼书盈本是个优秀的女子,又有楼氏在背后撑腰,如果许了一般人家,定是幸福。在太子妃未许给太子前,她也是极受宠的,只是,碰上了杨纤宛,就黯然失色了。眼前这个姑姑,虽然陌生,但是,却是真心为他们着想,此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无言以对。
不一会儿,楼书盈从外款步而入,解下身上的樱草色披风交给婢女,身上一件叠翠繁花丝锦衣,玫瑰粉色的露水裙,金丝勾出几朵芍药,墨发挽成芙蓉髻,斜簪一支碧玉珠翠步摇,端庄秀丽,玉颜媲芙蓉初绽,态度娴雅,行止有礼,“书盈给姑姑请安,五妹妹。”
“免了吧,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
“大姐。”楼嬛与楼书盈的关系并不算差,因着三哥的关系,两人倒也还有说有笑,楼书盈是个端庄的女子,仪静体闲,也从未因着自己是嫡长小姐的身份就欺压他人,不过总是自持身份,高高在上罢了,作为太子妃来说,也的确是合适。
“五妹妹,许久未见了,如今,你也要出阁了。”想当时自己出阁时,这个妹妹不过才十二岁,那时的她,玉雪妍丽,姿容出众,四年不见,今日一瞧,果真担得起那盛名,虽然外界所传,这个妹妹胆小唯诺,平淡无趣,但自己却知,能被三弟宠极的妹妹,岂会如此简单。
“本宫也有些累了,你们姐妹俩好好叙叙吧。”
“恭送姑姑。”
淑妃走后,楼书盈走至楼嬛面前,牵起她得手,笑语,“今日天气不错,你待在雍华宫也闷了吧,不如出去走走。”
这个主意倒刚好满足了楼嬛,这些日子根本未踏出雍华宫一步,可是把自己闷坏了,扬起笑意,“好。”又嘱咐了汀兰一声,“汀兰,我和太子侧妃去去就回,你无需跟着了。”
“是,小姐。”汀兰从房内取来一件雪白的云丝披风,柔和说道,“外面凉,太子侧妃和小姐不要着凉了。”
楼嬛笑了笑,她自小习武,身子自然也能御寒,但还是感激汀兰的细心,应了声便和楼书盈出去了。
今年的冬天是暖和的,往年早已是银装素裹,可今年到如今,也未下过一场雪,听宫人说,香雪园的梅花开得极好,两人就悠然往香雪园而去。
梅枝疏影横斜,飘落的花瓣铺得满园似锦,红如火,白如雪,粉如霞,黄如金,绿如碧,交错而成,清新别致,甚是美丽。
“天家的梅花,怎么瞧着,都少了几分脱俗,倒是多了雍容。”楼嬛望着满园梅花,淡笑而语。
“是啊,再是脱俗在深宫里,也会变得世俗。”楼书盈柔婉而语,上前折了一枝梅花,似是惆怅。
楼嬛瞧得出楼书盈此时不加掩盖的愁绪,也随着上前,伸手将她手中梅枝上的梅花摘下,簪入她的发间,“这样不就清丽宜人了。”
“五妹妹,你终究还是幸运的。”楼书盈付之一笑,许久,轻轻落下一句话,见楼嬛疑惑不解,又解释了一番,“我虽嫁了太子,说得好听些,是太子侧妃,但又如何,终究不过是个妾。而你,虽然许了七王爷,无论如何,却是正妃,而七王爷,闲散温和,远离政治,想必会待你好的。”
见楼书盈那好看的眉眼藏着些许的愁思,亦是惋惜,她是何等骄、傲的女子,却成了妾,但却无可奈何,因为入的,是帝王之家。想起姑姑所言,一门心思在太子身上,浅浅叹息,如果不爱,怕是就没有这般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