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举霞峰。
传说,终南山是修仙悟道的圣地,时有神仙出没。举霞峰,是修仙大成、感悟天道的修士举霞飞升之地。古往今来,多少道家真人隐居其中,多少神仙故事源远流长,多少凡夫俗子顶礼膜拜,多少帝王将相心驰神往。但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谁也不曾真正见过神仙。
忽一日,终南山最深处方圆数十里的举霞峰,射出万丈奇异的霞光,七彩玄幻、绚烂夺目,伴随香风阵阵、禅音滚滚,千里可见、百里可闻,轰动神州大地、慑服亿万黎民。天子率百官前往祭拜,庶民携妻子赶来朝圣。即连江湖中人,都往终南山云集而去。
但所有的人,都被霞光挡在举霞峰百里之外,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幕墙,阻止任何人向前迈进一步。人们只有聚集在百里之外,焚香祷告、跪拜祈福。如此,整整过了十日。
直到这一天,终南捷径上,一前一后走来两个青年男子。两人都在20多岁年纪、身高超过一米八十。
走在前面的俊逸男子身形略显削瘦,穿一袭华丽的银色锦袍,腰束玉带、发缠金冠,真个生得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白白净净好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俊美书生。他嘴角翘起一种仿佛永不泯灭的微笑,眼梢飘逸出一股忽正忽邪的灵光,又恍如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紧跟在俊美书生后面的男子身躯挺拔伟岸、面庞方正肃穆,剑眉入鬓、素衣灰袍。他的头发用一条灰布绳草草束缚,脸上的神情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孤寂,浑身上下流露出一丝悲苦的气息,让人一眼看他便觉得是个忠厚木讷的落魄之人。
两人走到万众跪拜、再无前行缝隙之处,走在前面的白面书生举目四顾,回过头来才好似刚刚发现跟在身后的灰袍男子。
他微微一笑,对灰袍男子点头道:“你好,小柳。好久不见了,这些年,过得可好?”
灰袍男子也对他点点头,不动声色地道:“小古。好。”
被灰袍男子叫做小古的俊美书生凝神打量着对方,眉头微微皱起:“小柳,你的手?”
灰袍男子小柳的左手戴着一只黑色的皮套,右手握着一柄刀鞘怪异的短刀。黑色的皮套只凸起一个大拇指,其余部分仅剩一个拳头——应该说是只剩半只手掌的模样!
生性内敛、不假辞色的小柳,难得地露出一丝苦笑,淡淡地道:“我做错了事。这只手,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小古一脸的痛心,沉吟了片刻,道:“小柳,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小柳低头想了想,道:“不记得。”
“怪事。”小古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有没有心儿的消息?”
“没有。你呢?”
“我……我似乎,只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心儿的情景。以后的事情……似乎都是一片空白。”小古闭上眼睛,很辛苦地思索着什么。
“怪事。”小柳很简洁地重复了一句小古说过的话。
“先不去管它了。我们进去看看?”小古睁开眼睛,把想不通的事情抛诸脑后,望向那道隔阻了千万人的霞光幕墙。
“好,去看看。”小柳沉声应道。
只见小古在前、小柳在后,两人同时纵身拔地而起,向举霞峰方向飞掠而去。两人每一次飞掠,都有两三丈高、十五六丈远的距离,身形落下时或踩在空地上、或踩在密集人群的肩膀脊背上,蜻蜓点水一般即再度飞掠而起。被踩到的人只觉一股劲风压迫,除此几乎没有一点别的感觉。被阻隔在无形幕墙之外的密集人群有七、八里纵深,这点距离在两人快如闪电的飞掠中迅速缩短,人们看着两人起伏飘逸的身姿,发出一阵阵惊呼赞叹。
在场的自有许多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的顶尖人物,有那嫉妒之人撇撇嘴不屑地道:“仙山脚下,摆什么武林高手的谱。一会他们撞到那幕墙摔个狗啃屎,那才叫好看。”
旁边一个与他不睦的江湖大佬嗤笑一声,道:“老曹,我怎么听着你这话说得有点酸溜溜的味道。我记得你号称万里水上漂,自诩天下第一轻功高手,用尽吃奶的力气,一跃也不过七八丈远吧?先不说这两个年轻人会不会在那幕墙上摔个狗啃屎,单凭他们显露的这一身轻功,那绝对是惊世骇俗、令我辈望尘莫及的。”
“丁掌门说得极是。武林中轻功最为绝妙的门派当属峨嵋派。但我看这二人的轻功身法绝非峨嵋一脉。便是当代峨眉掌门妙逸师太,她的轻功造诣比起老曹也不过半斤八两,与这两个年轻人着实相差太多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众口纷纭,莫不惊异万分。转眼之间,两个来历不明、轻功盖世的青年,已接近那道霞光逼人的幕墙!
此前早有无数人碰过壁了,有人不忍心看到这两个不明究竟的年轻人撞在幕墙上重重摔倒的惨状,呲牙咧嘴地把眼睛半闭半睁起来。
却听得“嗖”“嗖”两道轻微的破革之声,两道身影先后穿过无形的幕墙,在万众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奔向举霞峰深处!
“见鬼了!他们怎么进得去!”被叫做老曹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