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人是鬼,是眼下我最想弄清的问题。
如果他们是人,这就意味着我可能根本就没死,如果他们是鬼,我也好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没准还能弄清我是怎么死的。
想法虽好,可当我走近几步准备跟这两个古怪的家伙搭讪时,突然察觉到了一个诡异的细节:那个盘坐在桌子上的家伙,无论发型、身材还是衣着打扮,居然都跟我一模一样!
这时,有一个古怪的念头涌入了我的脑海:会不会……他的长相也跟我一样?
这个念头不仅古怪,而且很无稽,但它却迅速占据了我的每一个脑细胞,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也随之涌了起来。
我的步子已经放得很慢,但剩下的距离终究太短,几步之后我还是走到了二人的身侧。
这时我已经能够同时看清他们两个的相貌了。老头黑黑瘦瘦、满脸皱纹,两片干巴巴的眼皮紧紧闭着,给我的感觉跟刚才远看时一样,怎么看怎么猥琐。
盘坐在桌子上的明显是个年轻人,虽然他微垂着脑袋,但并不妨碍我看清他的长相。小麦一样的肤色、星辰般的眼睛、直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脸廓,那……不就是我的样子吗?
“他是谁?我……我又是谁?”
看到对方的样子后我呆立当场,脑子里就像被灌满了浆糊,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就在我一愣神的工夫,那个看起来有些猥琐的老头突然睁开了双眼,用他那与外表格格不入的如炬目光朝我看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这个老头的眼睛睁开以后,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先前给我的那种猥琐的感觉也变得荡然无存。
与我对视了片刻之后,老头开口道:“还不错,只用了五分钟就破了第一层心障,比为师第一次元神出窍那回快了半个钟头,至于这第二层心障嘛……”
对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早就对他的话充满疑问的我抓住机会打断道:“老头,你呜哩哇啦的说什么鸟语呢?什么心障?什么元神出窍?”
“哼!”哪知对方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回答我的意思,冷哼一声过后,自顾自地扭起了‘秧歌’,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妄想行持,不识元神,真念降魔,辨分阴阳,灵光一点,作用两全,万法归一,明真破妄!急急如律令!”
对方的语速很快,没等我再次出言打断就已经说完了最后一个字,在来回踏步的同时还接连用双手做出了几个奇怪的手势。
“你……”见对方的鸟语终于说完,我刚准备要说点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因此只说了一个字,就把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这还不算完,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到最后甚至已经可以用头痛欲裂来形容。此时的我双手抱头,就像是被施了紧箍咒的孙猴子一样,疼得满地打滚。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感觉忽然一扫而空,我也终于记起了眼前这个老头的身份,不是我那便宜师父老李还能是谁?
“死老头,你既然知道元神出窍后会经历这劳什子‘心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恢复记忆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老李为什么要对我隐瞒心障的事。
老李斜睨了我一眼,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清楚施法的过程不便被打断,因此等他收了术法停下所有的动作后,我才气呼呼地继续质问道:“之前为什么要对我隐瞒‘心障’的事?”
收了术法的老李又恢复了平日的那种猥琐神情,冲我撇了撇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就算告诉了你也没用。”
说完这句话,老李叹了口气,接着便道出了他所知道的关于心障的种种。
简单地说,心障是每个人在地魂离体后都会经历的一个幻象,无论自然死亡还是像我这种元神出窍皆是如此。它分为两个阶段,即所谓的第一层心障跟第二层心障。
当地魂离体的那一刻起便会进入到由自己臆想出来的幻境之中,幻境里的一切都是想象力的产物,有点像是医学上定义的‘妄想症’一样。最主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心障的那个地魂会逐渐失去生前的记忆并最终忘掉一切,永远沉溺于心障之中。
只有看破幻象才能打破心障,走出那个臆想出来的幻境。然而此时又会进入到第二个阶段,也就是第二层心障。这一阶段虽然不再经历幻象,但记忆早已完全丧失,只能通过撞大运的方式找回丢失的记忆,否则将会浑浑噩噩地游荡四方,变成那所谓的孤魂野鬼。
每个人的心障或长或短、或简或繁,总之是因人而异。
当然,如果有高人相助,事情就会变得相对简单一些。就如我在‘鬼门关’前听到的那个声音,以及老李刚刚念诵的‘破妄咒’跟那套相应的手诀与步罡,其实都是在帮我破除心障。
只不过在经历第一层心障时,我深陷在自己臆想出的幻象之中,老李那时候能够给予我的帮助十分有限,而当我机缘巧合之下打破了第一层心障,以鬼魂的形态跟老李和我自己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