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战衣袂飘飘,看着三百银甲,眼中丝毫没有惧色。今日对峙夔门,所有汾水客卿,都没有出城。这是彭战下令的,也是大势所趋。要让这些客卿和龙城夏家对峙,无疑是有些强人所难。
“彭老弟别来无恙?”不远处白衣袭袭,一位白发老者飘然而至。没有像三百银甲那样凌空飞来,而是踏江而至。脚踩在江水之上,鞋不沾湿人如松。老者走得很缓慢,每踏一步,便稍作停顿,或是抚须,或是摆袖,极为风骚。白衣龙座夏未离!唯有宫祗境,面对彭战,才可以若此淡定。
彭战冷笑一声,“托九幽大人的福,汾水一切安好。”夔门下江水重新跌宕,夏未离走到三百银甲前面,看似缓慢,瞬间而至。三百银甲单膝跪地,齐声道:“参见龙座大人。”
白区龙座,地位仅次于白区大人。在龙城,算是一个崇高的地位。白区一脉,夏未离的分量仅次于夏辰,这次登临夔门,算是给了汾水一个不小的面子。
“九幽大人?哼哼,这次若不说清楚,道明白,相信九幽大人也会站在白区这边的。”夏未离冷笑道,“夏顾在你们汾水的船上失踪,这责任总要有人来承担的。”
彭战负手而立,道:“那未离老兄认为这责任该谁担?我汾水城吗?”
“自然,人是在你们船上失踪的,不是你们担还是我担吗?这条大险滩一直由你们汾水控制着,现在出了事,证明你们汾水无能,现在是不是该退位让贤了,由我们龙城接手了?”
彭战眉头一皱,“这意思是要让我们汾水交出这大险滩了?这条件老兄可是狮子大开口啊。”此话一出,自然间接地承认了汾水城要为此事承担责任了。
“等一下,龙座大人。可否容我讲几句?”船头,彭弓长腆着肚子,笑道。
夏未离眯着眼,看向这个败家出了名,就是在龙城都有不小名气的败家子,道:“你想说什么?若是惦记我们龙城的女子,那还是别和老夫讲了。”
江面一个大浪掀来,彭弓长急忙扶住船栏,道:“刚才龙座大人是不是讲夏顾小姐在我们汾水的船上失踪,要我们汾水担责?”
“不错,真是如此。”
彭弓长拱了拱手,笑道:“可否请龙座大人将当初的几位银甲请出来,证实一下,当初夏顾小姐是否在船上。如果是,那这责任自然该我们汾水城来担。龙座大人,你看如何?”
夏未离眉头一皱,不知道这胖子要搞什么鬼,道:“洪曹,卢蓝。”
“属下在。”
“你俩与彭公子说说,当初夏顾是不是在船上。”夏未离看着神色淡定的彭战,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淡定。
彭弓长笑道:“不用几位小哥讲述,在下在船舵那边了解清楚了。我就问几个问题,两位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江水滔滔,声音振聋发聩,彭弓长站在船上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喊,才能让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第一个问题,夏顾小姐昨日中午上的船,随行一共九位银甲,是或者不是?”
“是。”洪曹点点头。
“是。”
“很好,第二个问题。当船行至夔门,是否遇到一条巨蟒?是或者不是。”
“是。”
“我汾水李舵下令抛锚,船停在夔门前约二十丈出,是或者不是。”
“是。”
“在最后巨蟒消失时刻,这位洪曹将军带着夏顾小姐离船飞至夔门处,而后夏顾小姐便失踪在夔门,是或者不是?”
“是。”洪曹皱着眉头,这胖子说得没错,这些都是事实,当时船上这么多人看着,自然无可狡辩。
彭弓长哈哈一笑,道:“龙座大人听清楚了?”
“怎么,夏顾不正是在你们船上失踪的吗?”
“看来龙座大人没听清楚,夏顾小姐是被洪曹将军带到夔门,然后消失的。而我汾水城的船一直都是停在离夔门二十丈外。换句话说,是夏顾小姐自行离去,和我汾水城并无关联。”彭弓长声音喊得有些沙哑,却不失嘲讽道,“龙座大人,您说呢?”
卢蓝脸色涨红,道:“你这是断章取义,投机取巧。小姐明明在你们汾水船上受到巨蟒的威胁,你们汾水彭家需要全权负责!”
“哈哈,好一个全权负责!这位,我且问你,夏小姐失踪时你在哪?身为银甲,保护不利,令夏顾小姐以身犯险,不去寻找却在这信口雌黄,来诘难我汾水城。此刻,我汾水城正在大险滩下游尽心搜救,而你们却在此趁机讹诈,究竟……”
彭弓长说了句很诛心的话。
“究竟,夏顾小姐是我汾水城的小姐,还是你们的小姐?我甚至怀疑,夏顾小姐的失踪,是你们的一场阴谋!”彭弓长拍栏怒喝。
“放肆!”
“放肆!”
江面唯独两人,敢如此呵斥。船头碎裂,彭弓长小退了几步,额头的汗水滴落。夏未离出手了,彭战也出手了。
夔门边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三百银甲起身,夏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