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过吓趴在地上的巧哥儿,跑得飞起。
“将军,这边该怎么处理?”
“烧了,这几个死尸抬走,画完像,送到丐帮去辨认。”钱七夜跨上马,“你们几个留下处理,其他人,回营!”钱七夜看着黎明将至的夜空,泛着点红,喃喃道:“老徐,好久不见。”一把火,红尘客栈消失在红尘中,不管是肥得可以点天灯的洪副将,还是那群红粉佳人,只能给这一把火添点油。
而那小茶坊,第二天也关门大吉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连张桌椅板凳都没留下,整个屋子掏得精光。
“师父,走不动了。这些破烂还带着干什么?”巧哥儿推着一辆木板车,上面桌椅板凳,酒坛算盘,什么都有。老头在前面卖力地套着绳拉车。
“你是没做过当家的,不知道日子难过。你看看,这糊涂事办的,那臭婆娘敢往家里拉这样的人,你也不拦着?”
“师父呀,你也不看看那婆娘的厉害,我早说了,那几个都不是善茬,就是不听。真是险,差点就没命了,还好师父您来了。”巧哥儿稍作停顿,擦了把汗。
“你啊,干什么都要学会先保住命,别傻了吧唧地就会傻呆在那,那人叫你别动你就不动?唉?你小子倒是推啊。”老椿头脚底打滑,车就是不肯上前进一步。
“哦,哦。”巧哥儿屁股一撅,往前推车。
巧哥儿低着头,使劲推着,道:“师父,你倒是拉啊,这车咋不动了?”天有些热,老椿头火气也上来了,撂下绳子,道:“是不是石头卡着了?”
“师父,好了没啊?”
“师父?”
“师……”
老椿头啪地跪下来,磕头道:“三位大仙,绕过我们师徒两吧,不是我们要下杀手的,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实在是那位钱都尉给逼的。”
安子木跳下车,搭着老椿头的背,道:“茶不错,人很渣啊。”手指敲在老椿头的肩上,他感觉像是正走在鬼门关一般,急忙解释道:“不不不,茶很渣,人还是不错的,不错的。”老椿头冒死从车上拉出一坛好酒,满脸肉痛的样子,“几位相必也渴了,喝点酒解解渴。”
安子木示意老椿头不用拿酒,道:“我来问你,回答对了,自然没事。”
“唉,唉。”
天啊,这年头杀人前都喜欢来个答题吗?老椿头抹了一把汗。
“那位钱都尉说了什么?”
“他让小的认一认那几个死人中有没有三位的尸体。”老椿头说得很小心,一只看着安子木的脸色,生怕这个病怏怏的少年一个不高兴,把他宰了。
“继续说。”
“我说没有,后来钱七爷就把我放了,让我滚蛋。”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小的就搬着这些家当逃出来了。这嘉峪关算是待不下去了。”老椿头一口气说完,也不带换气地求饶道,“大爷啊,我可是什么都说了,你就放过我们师徒两吧。”说到动情处,老椿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一旁的三人惊了个呆。一竹刚刚要上前,安子木便站起来,道:“钱袋子拿出来。”
“啊?大侠,不大仙。小的一家八……两口都靠这些银钱活啊。”
安子木佯怒道:“少废话,还要不要活命了。”伸手便拿过来,“走。”三人缓缓离去,只有带着毡帽的一竹,还一步三回头的,满眼都是同情。
“他们不容易,安施主为何还要夺人钱财,断人后路?”
“笨和尚,你看他像是一般人吗?这铁公鸡,就要把下根毛来,让他疼一疼。”安子木惦着钱袋子,袖口还沾着血迹。“老徐,如果你是那个西凉都尉,会认为那些精虫上脑的人是我们杀的吗?”
老徐笑道:“不需要认为,死人是不会说谎的。”
“有道理。”安子木将钱袋子塞进胸口,望着一边还在生他气的一竹,笑骂一句笨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