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船离安子木他们做的船隔了一段距离,安子木轻松地跳上岸。看着那群发疯似得人群,笑叹道:“长安的人真是闲。”
安子木拨开人群,终于吸得一口新鲜空气,便听到后面有人高喊不再等等吗?“师兄,那个大皇子好像……好像再喊你。”
安子木瞥了一眼还挤在人群中的吴师,又抬头望了一眼正盯着他的大皇子,朝他做了一个口型,随后便拉着卜天易消失在码头。
“大皇子,那人刚刚说什么?为何如此怠慢您?”
“你谁啊?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的。哈哈。”大皇子退入夹舱,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参将在原地思考着那句话。
是的。安子木做出的口型就是“你谁啊”。这代表了安子木的态度。可以说有些张狂,但却是安子木心里唯一想说的,对安王,对皇帝,对整个长安闲得无聊的人们,道上一句“你谁啊”!
……
人多,路宽,房子大。
这就是安子木对于长安的第一印象。“师兄,咱去哪?”卜天易抱着自己的那袋小行李,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安子木身后。
“先找家客栈住下,然后……随便逛逛,有机会的话,可以去看看京城的三大书院。哦,对了。天易,你们非攻世家和这非攻书院是有什么联系吗?”安子木突然记起在长安还有个非攻书院。
“他们是借了我们非攻世家的名气。记得当初大唐初年,那个时代的天下行走在长安帮助皇帝励精图治,又培养了一系列杰出的才俊。后来为了纪念那位天下行走,我们现在的陛下特地将一所书院命名为非攻书院。”
“哦?那不是很给你们非攻世家面子?为什么你会有如此不忿的表情?”安子木望着卜天易笑道。
卜天易严肃而又认真地说出一句经典:“真理永远只有一个,天下也只能有一个非攻!”安子木有些好奇地看着他,道:“你想怎么做?”
“打败它!我来长安的目的就是为了打败它!”
“你加入草堂也是为了这目的?”安子木旋即笑道,“好了,不管你什么目的,能帮助师兄分担了压力就是极好的!”不管开春的院会怎么样,现在又拉上了垫背的,安子木觉得还是极好的。
“师兄,你什么意思?”
“啊?我是说有我们两个,一定可以打败他们的!”安子木搂着卜天易道。
卜天易露出激动的表情,道:“师兄你肯帮我?真是太好了!”
“那是当然!身为同门师兄弟,这是应该的。”安子木暗道到时候谁帮谁还不一定呢。夕阳散在两人身上,在人来人往的长安街上,是那么别致,充满了青春的朝气与活力。
夏日的老天,像极了更年期的妇人,阴晴不定。就在两人找好客栈,雨点打湿了早已**难耐的青石砖,大雨倾盆而至。屋檐下的水珠连成了一道线,流淌下来。安子木两师兄弟坐在窗口,看着昏暗的天色中斜打下来的雨柱,暗自庆幸着。
烟雨朦胧,屋檐上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激起了一阵白烟,雷声混合着那噼里啪啦的雨点声,为这朦胧中的长安伴着一首古老的小调。多少年了,长安终于下了一场舒畅的大雨。当然,不是长安久年无雨,而是对某些人来说,这场雨因为某些人,而下到了他们的心窝里去了,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
当然,有些人并不是这么认为的。比如说……大皇子。原本衣着华丽的一队人马,在进宫之前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弄成了一群落汤鸡。头盔上原本高高立起的白羽翎,也被这大雨弄得耷拉着,看着像斗败了的公鸡。
大皇子走进御书房,将早已打湿的头盔脱下,托在右手上,跪下来,道:“儿臣叩见父皇。”
正在泼墨的李旦笔势一顿,一个回锋,将笔按在笔架上,“听说你谈成了?”李旦看了一眼窗外瓢泼的大雨。叶片在风雨中盘旋回转。
“父皇果然英明。托父皇的福,这次谈得很顺利。”跪在地上的李昊看下皇帝,想从他的父皇眼中看到一丝赞赏,可是结果……
却换来一句,“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父皇,这次可是没损耗一兵一卒。只要能和匈奴联姻,他们就答应出兵西荒,到时候……”李昊故意将一兵一卒咬得十分重。
换来的还是那句,“知道了,来回奔波也累了。等等去见见你母后。下去吧。”
李昊竟无言以对,只好告退。
窗外天色有明亮了些许,红雨瓢泼。李旦深吸一口气,看着磅礴地雨势,再次提起大笔,补上了最后一笔。然后将笔随意地丢在了笔洗内,移动到窗口,含糊地能听到:“好久没有下过这么痛快的雨了。八月初八,好久没有仔细地赏荷了。”
风雨袭来,桌上的宣纸被吹起一角。
问鼙鼓而思良将。
几个大字洋洋洒洒,如雨如风,大势已成,只待良将。“王福,传令霍长风,北方大营向前推进五里。这群狼崽子,要让他们听话,就得给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