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的是,他们竟然毫发无损!无论那些人之间相互算计得如何冷酷、厮杀得如何血腥,她,一个东方弱女子,一个冒冒失失闯入的、微不足道的陌生来客,竟然受到了各方势力不可思议的礼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她的名字吗?她只是取了一个东方人常见的、普普通通的女孩儿名字;是因为她的汉帝国的出身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的祖国同这万里之外的遥远大陆之间一定还有许多她未知的故事,而她,只不过碰巧做了一个小小的马前卒;是因为她同凤山,甚至同乌萨人的关系吗?而据一年来同孔定边、燕妮这些人的朝夕相处,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那些人,充其量是她感召,或者“蛊惑”而来的、毫不知情的同伴……难道,真如同涅伽达所说的那样,是“神”在指名道姓召见她?
姑娘的大脑全功率运行着,在这阴冷的隧道中竟然满头大汗。
她将一路上几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串起来飞快地回想一遍,更加觉得诚惶诚恐——她,何德何能,能让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如此看重?
一阵慌乱莫名袭来,不知踩到一个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姑娘噗通摔了一跤,摔得鼻青脸肿。楼小八姐弟忙停下脚步,手忙脚乱把她扶了起来。
“涅伽达小姐……”白雪寒的脸由于疼痛都扭曲了,一边揉着膝盖一边嘶嘶吸着冷气,“神……神为什么要找我?他……是直接跟您说,要找白雪寒吗?”
“是的。”涅伽达回过身,礼貌地微笑着,“神非常直接,非常坦率。”
白雪寒脸色刷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神……找我做啥?”话刚一出口,她的脸就红了——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愚蠢了。
涅伽达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捂嘴笑的模样简直迷人极了。
“我也不知道……”她笑着招了招手,“等见到了神,您就知道了,我们走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阿姨!”楼小九迟疑地叫出了这个称呼,“我们要一直走下去吗?”
话音未落,涅伽达竟突然不见了,而她的声音则在下方不远处传出:“前面就到了!”
众人大吃一惊,连忙追了上去。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断崖,而那下面,则是两根晶亮的钢轨!
又是隧洞中的列车!白雪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苦笑着摇了摇头——轨道交通本就是隧道中效率最高的运输工具么!
……
等众人沿着一个小小的台阶下到了断崖下方,这才发现他们似乎已经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交通枢纽之中了。洞窟四周的墙体上分布着七八个幽深的隧道,每个隧道内都灯火通明;潮湿的地面上镶嵌着数十根钢轨,通过一群复杂的道岔系统奔向不同的隧道;那些钢轨在耀眼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冰冷的光,好像数十根弧形优美的曲线在黑暗的空间中狂舞。
风挟裹着阴冷的潮气,从四面八方向这里吹来。这里的空气不同于那堵石墙之外,不再是万籁俱静的一片死寂,风的呼啸声中隐隐增添了一种躁动不安的、强劲有力的气息,一种隐藏在地壳深处的巨大混响奔流不息……很快,那种浑厚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到后来简直是震耳欲聋了!
转眼之间,一个隧洞中突然发出了刺目的光,轰鸣声也变得惊天动地。一列似乎是柴油机驱动的机车拖着几节车厢轰鸣着沿着钢轨缓缓开了过来。灯光摇曳之中,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影正在向着这边快步走动着。白雪寒不由得心中一凛。
涅伽达正站在一大群肃穆静立的白衣战士前,笑吟吟地看着白雪寒三人。
“又可以坐火车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涅伽达不由自主加大了嗓门,“你们已经坐了很多次了!……中国人最擅长的,也是最喜欢的,就是像可爱的土拨鼠一样,不停地挖掘又长又深的隧道,然后在里面跑火车!……”
白雪寒的嘴角勉强动了一动,实在是笑不出来。
“我们去哪儿?”楼小九好奇地观察着眼前那台轰隆隆作响的大家伙,发现机车和车厢竟然是崭新的!
“我们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仪式!”涅伽达大声喊道。
“仪式?”
“是的!仪式!神,将亲自来这中国城布道!”
白雪寒的心又一次狂跳起来。她像梦游一般被人架着上了车厢,被牢牢按在一个散发着刺鼻油漆味道的木椅上,乖乖地被戴上了黑色的眼罩。
“蒙我眼睛干嘛?蒙我眼睛干嘛?哎哟……”楼小八姐弟气急败坏地喊叫声从车厢的另一个角落传来;看来,涅伽达的人把他们三个人都隔开很远……这又是为什么呢?
“对不起,白小姐,”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操着古怪别扭的汉话在耳边响起,“神的所在,是我们的核心机密。请原谅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涅……涅伽达小姐呢?”白雪寒戴上了眼罩,那种熟悉的慌乱感觉再一次袭来——这种感觉,在克拉地下城曾经折磨了她很久——“她在哪里?”
“她不和我们同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