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
“电台值守的人全是我们的人,汉国人。孔博森的人一般是没有控制权的!也就是说,”白雪寒可怜巴巴地抬起了头,眼角噙着泪花,“大帅!不仅是凤山本身,凤山的周边,也是凶多吉少了!”
全境沦陷。
孔定边和明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蓝海帝国突袭的规模看来远远超出想象。这不是一次外科手术一般直插腹心的打击,而是蓄谋已久的、压倒性的全面进攻。打击来得如此迅捷、猛烈,突然,孔博森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父子二人在这片土地苦心孤诣经营了60年,建立了孔定边们高山仰止的庞大势力,而在蓝海人这种真正的帝国大军压境之下,就像烈日下的黄油一般迅速坍塌融化了。孔定边不免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己在他身边成长了20几年,和他斗了6年,一夜之间灰飞烟灭,所有恩怨情仇都随风而逝。他突然一个激灵,一下子跳了起来,冲着白雪寒嘶吼着:“快,给那个十一区发报!马上建立联络!”
“十一区还能联络,还在我们手上,”白雪寒紧张地说,“看样子朝夕不保,蓝海人肯定不会放过的!”她重新戴上耳机,飞快地按动着电键,向十一区发出警报。
奇怪的是,长长的电文拍发完毕之后,十一区没有任何回电。那台纸带机静静地矗立在桌角,三个人眼巴巴地望着它,祈求这个小家伙还能像刚才一样哒哒地转动着,吐出那条长长的纸带,告诉他们,我们这里安好,我们将迎接你们的到来。
不,没有任何反应,纸带机和这座钢铁的小房间,乃至外面巨大的洞窟一般,一片死寂。
三个人的心情跌落到冰点。白雪寒颤抖着说,“怎么没动静……怎么没动静……大帅,不好了不好了……会不会……”她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我们现在立即下去,去你那个431厂。你不是说有飞机吗?我们必须逃出去。快快!……”孔定边气急败坏地喊着。事已至此,他也六神无主,只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白雪寒身上了。
三人立即行动起来,迅速把这个小小的钢铁发报室破坏掉——切断电缆,砸毁机柜,撕碎一切文件资料,然后从外面把铁门锁死。孔定边面色凝重地拍拍白雪寒的肩膀,“真正艰难的时刻开始了。现在希望都在你这里,下面估计也都是你的人。不过呢,”他使劲捏了一下白雪寒的肩膀,让她疼地叫了起来,“你小心点,别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跟你讲,我们可能对付不了你的人”,他靠近白雪寒的脸蛋,紧盯着她美丽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明月也应景地走上前,在白雪寒的脖子上狠狠地比划了一下。
可怜的姑娘一个哆嗦,颤抖着说,“到现在你们还不相信我?我们现在是一根线上的蚱蜢了!你看着吧……”
突然,仿佛就在身边,响起了炸雷一般的可怕声音。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剧烈地摇晃,前方的走廊上部不知掉下了什么东西,发出叮咣的巨响,烟雾弥漫。三人惊魂未定,身边、脚下又传来了连绵不绝的巨大锤击声。有的声音仿佛从脚下很深的地方传来,沉闷而浑浊;有的却仿佛就在身边炸响,几乎能把耳膜撕裂。迷宫一般的走廊立刻像开锅的沸水一样热闹起来,墙壁、地板、屋顶都在轰响中猛烈地晃动着,巨大的建筑结构仿佛承受不了一下下频繁的重击,开始发出令人恐怖的吱嘎声,大量的灰土和零件纷纷落下,有的墙壁好像猛然坍塌了,钢制的铆钉一下子崩了出来,暴风一般横扫着整个空间。
孔定边和两个女孩死死趴在起伏不定的地板上,一动都不敢动。他突然叫喊起来:“打炮!外面在打炮,朝我们这里打!外面的人要攻进来了!”
“我们得赶紧走!要不就出不去了!”白雪寒也大声叫喊起来,她被这猛烈的炮击吓坏了。
明月突然跳起来,激动地抓住了孔定边一边比划,嘴里一边急地呜呜叫着。孔定边转过头冲着白雪寒吼起来,“她好像知道一条路,可以不用一层层下去,能直接下到最下面!跟着她走!”
三人像兔子一般蹿起来,在一阵紧似一阵轰鸣声中躲避着头顶掉落的东西,玩命地奔跑起来。不知冲下了多少楼梯,绕过了多少拐角,打开了多少门,穿过了多少长长的甬道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小房间的门前。明月猛踹一脚,门开了,里面什么都没有,眼前的地板上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这是什么?”白雪寒打了一个寒颤,不由自主抱紧了孔定边的胳膊。那个黑洞沉默地盯着三人,似乎从里面随时会冲出来可怕的东西。
明月激动地比划着,又借着火炬的亮光在地上划着道道。孔定边看着她沉吟不语,脸上阴晴不定。他狐疑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从这儿下去,能够直接到达那个工厂?”
明月点点头,一个转身便跳进了黑洞,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孔定边如同遭雷击一般懵了,惊讶地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白雪寒却兴奋起来:“滑道,这看来是一个滑道!”
“什么?”
“滑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