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穿越了一条漆黑的甬道,孔定边就走不动了。他不得不把沉重的大铜盒子放下,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粗重地喘着气。
明月手里举着一杆火把,拽着白雪寒跌跌撞撞跟了上来。
“把这东西打开看看,这盒子实在太重了。”孔定边气喘如牛,满头大汗。他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你们要去哪里?”白雪寒怯生生地问。
“逃出去,还能去哪里?”孔定边没好气地回答。甬道尽头的墙壁上正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洞,外界的光线朦胧透了进来。他蹲下身,借着这点模糊的亮光,开始研究起放在地上的那个粗笨的家伙。
白雪寒并不说话,闭着眼睛呆了一会儿,突然睁开双眼,有些惊慌失措地说,“要走就赶紧走!我们的人在找你们。好像跟上来了!”
孔定边和明月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屏住呼吸静听半天,好像确实听见了某种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从远方传来,不由得脸色大变,一下子扑过去勒住白雪寒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是不是你把他们引来的?我弄死你!”
白雪寒委屈得快哭出来了,可怜巴巴地说:“这东西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你想,我们的人能放过你吗?”
明月眼露凶光,跃跃欲试想拧断白雪寒的脖子,孔定边摆摆手制止了。他厉声说:“这东西是不是就是孔博森的一号品?你们一直在找这个?”
“不……不是……也算是……”白雪寒结结巴巴地说,她被这满脸暴戾之气的男女吓坏了。
“什么意思?”孔定边重新勒住了姑娘的脖子,气愤地说:“你要是耍我们,我马上弄死你!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陀螺仪……”白雪寒满脸通红,几乎快被孔定边勒断气了。
孔定边一下子放开了她,可怜的姑娘软软地倒在地上剧烈咳嗽着。一想到曾经朝夕相处的孔大帅竟然如此对她,她便伤心地痛哭起来。
“别哭了,赶紧走!”孔定边粗暴地叫喊着,可是姑娘哭得更凶了,她干脆放开了喉咙嚎了起来。
“你找死!故意的吧!”孔定边吓得半死,明月窜上来,气急败坏地“啪啪”甩了两个大耳光,她的哭声才戛然而止。
孔定边猛地拽起了姑娘,也不顾她疼得发出痛苦的尖叫,一个劲地朝着前猛冲。明月紧紧跟了上来。孔定边压低声音问:“这里的路,你熟不熟?”明月点了点头。
“那好,赶紧找个安全地方,把盒子打开,把这里面的破玩意儿弄出来。抱着太沉了!”
明月一个箭步抢到前面,举着忽明忽暗的火把像兔子一般敏捷地跳跃着,在黑漆漆的巷道里左冲右突。孔定边拉扯着白雪寒跌跌撞撞地紧紧跟随,不时碰到地上堆积的各种构件,一次次沉重地摔倒。三个人好不容易钻进一条小岔道,头顶上有一个很大的洞口,可以看到外面朦胧的晨光。明月回到巷道里停了一会儿,冲他们摆了摆手。孔定边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大铜盒子往地上一扔,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连续不断的亡命奔跑让他累坏了。
四周寂然无声,连洞口外的世界也毫无声息。三个人便就势坐在地上休息一会。
孔定边试图打开那个盒子,折腾半天却依旧纹丝不动。他大叫一声,开始烦躁地踢打着那个倒霉的铜疙瘩,然后立刻抱着自己的脚,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明月想了想,一下子拖起了白雪寒,示意她马上把盒子打开,同时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架在姑娘的脖子上。
白雪寒泪水涟涟地爬过去,借着微光研究了半天,在盒子上下摆弄良久,只听清脆的“咔哒“一声,笨重的铜盖便轻轻打开了。
孔定边顾不得脚上的疼痛,猛地扑过去把白雪寒推开。
凤山外面的天已经很亮了。借着投射进来的越来越强烈的光芒,大家能够很清晰地看见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只见盒子里充满了一种粘糊糊的、黑色的胶状油泥,中间塞进去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闪闪发光的小东西。
孔定边也顾不得黑色油泥散发出的恶臭味,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小东西抠了出来。
这是一个六角形的、沉重的金属小盒,在盒子的一个侧面,如同小尾巴一般拖出两根电线。包裹电线的塑料外皮浸泡在油泥中,历经岁月的摧残早已融化,露出了黄澄澄的细细铜丝。孔定边用袖子轻轻把表面的黑色油泥擦去,小盒子立即反射出晶亮的金属光芒。他举着它站了起来凑到洞口边,仔细观察着手中这个古怪的小东西。
两个女孩都凑了过来,满脸敬畏。白雪寒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它,不停地赞叹着,一边叹息一边流泪。
“你认识这东西?做什么用的?“孔定边小心翼翼的把小盒子拿给白雪寒看,生怕弄坏这个宝贝。
“陀螺仪……啧啧啧……真是宝贝呀!“白雪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毫不掩饰她满心的喜爱,“你知道吗?这是航天用陀螺仪,航天用的!用在火箭上,飞船上……唉,航行在茫茫的宇宙中,依靠它来导航,我们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