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微微亮,柳清棠包在锦被中出了身汗,又没有做恶梦的小睡了一会儿,头也就没有半夜里那么重,精神头也好了些。
正闭目养神,就听见外间太监一路高唱,小皇帝萧淮旭脚步匆匆的走进来。
“请母后安,母后身体怎么样?”小皇帝站在帐外,语气焦急的问道,倒是一副孝顺孩子的模样。“儿子一听见消息就赶来了,母后就是大衡的顶梁柱,这一病真是让儿子坐立不安。不如今日朕不上早朝,在这里为母后侍疾,想必大臣们也能体谅的。”
“皇帝说的什么话,这大衡的顶梁柱是皇帝你。皇帝执政需得勤勉,怎么能为了哀家这点小病就罢了早朝,若真误了前朝大事,哀家可就成了罪人。哀家这里有奴才们就行了,皇帝尽快去早朝吧,时辰也该到了。”
如果真的让他在这里侍疾,恐怕她这病就要更严重了。柳清棠按按自己因为这个小皇帝的到来而忽然抽疼起来的头,语气有些严厉的说。
见帐子外的小皇帝还在迟疑,柳清棠缓了语气又道:“哀家眼看这些日子皇帝做事已经有模有样了,既如此,每日的折子就不用送到哀家这里来了,皇帝自己和内阁几位大臣一道商量着决定就是。太医也说,哀家这病就是操劳多了,如此皇帝也体谅一番哀家,让哀家松快些。”
“这……母后都这么说了,儿子自当听从,母后好好休息便是,朕定当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不让母后担心。”
“嗯,去吧。”
就算没有看到小皇帝的表情,柳清棠都能猜到他是如何高兴终于把她手中的权利揽了回去。
看到小皇帝转身离开,柳清棠心内冷笑,就算她不批这折子,也有的是法子知道朝中的大小事宜。这么些年明里暗里埋下的人脉岂是他现在就能拔除的,只要她不像前世那般傻将自己手中的人脉送给小皇帝任他驱使,朝政她就能完全把在手中。
况且前世的记忆还在,一些大事都记在脑中,也知道对应的法子。至于那些记不清的小事无关紧要,也就不需要她出手了。
至于将小皇帝也拢在手心,这件事还不急,她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到了时候就能开始施行,她可是非常期待效果的。
还有该找个时候回一趟柳家,或者召父亲来说些话。虽然她上次送了信回家,但是也说不定父亲不能明白她的意思,有些事还是要当面说才妥当。
正盘算着这些事,缀衣就来了,秦束端着药走在后面。
“太后娘娘,药熬好了。”缀衣和桃叶一向和柳清棠亲近,私下里都是叫的主子,外人在的时候才叫太后娘娘。不过恐怕再过不久,这秦束也算不得外人了。缀衣想着,在柳清棠的眼色下识趣的退了出去。
秦束大概也猜到了最近太后娘娘的行事,只要是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她就一定会将他逼得浑身僵硬。并且每次都是用那副异常淡然的表情,就好像她做的并没有什么不对。秦束真是既期待欣喜又无奈彷徨。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秦束还是比较擅长掩盖自己的内心波动,表面上除了恭敬什么都看不出来。
每到逗秦束的时候,柳清棠总是格外有精神的,她把这归结为一种安全感,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秦束不会背叛她,也不会拒绝她,她对他做什么都是会被包容的。
“秦束,哀家头疼。”柳清棠也没想到自己这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话,听上去那么像是撒娇。她可是从小时候母亲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像任何人撒过娇的。
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柳清棠又正经的说道:“来扶哀家起身。”
秦束放下药碗,沉默的上前帮她将背后的靠枕放好,又扶着她靠好,掖了掖被角。和太后娘娘靠的这么近,近的能感觉到她清浅的呼吸就在他的耳畔,还有隔着锦被扶着她的动作,无一不让秦束觉得心慌。为了不被看出异样,他只能咬着嘴里的软肉,让痛觉来麻痹自己。
即使是这样,在退开后他还是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定定神,他俯身端了药碗倾身奉上。“太后娘娘,请用药。”
柳清棠干脆的接过,皱着眉喝完,只觉得嘴里一片苦涩。等了一会儿却没见缀衣准备蜜饯,秦束显然也意识到了,正准备说些什么,柳清棠眼睛眨了眨朝他招招手。
口中的话被太后娘娘这一招手噎了回去,秦束依言上前等候吩咐。
谁知他一靠近,就被太后娘娘雪白的手臂揽住了脖子往下拉,下一刻她柔软的嘴唇就已经贴上了他的。
柳清棠这一连串动作丝毫没有给秦束反应的时间,等他意识到现在是一种什么情况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的愣在原地。
感觉到唇上的柔软,还有……还有伸进他嘴里的小舌,秦束连眼睛都不能转动了,直愣愣的。意识到对他做这种事的人,是太后娘娘,秦束只觉得身上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仿佛变成一朵云,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
就算被放开了,秦束还是姿势怪异的僵在那里。
“嗯,不苦了。哀家要歇息了,秦束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