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同时,在音乐室里的冷锋,正懊恼着。
葵背对着冷锋,摆弄着琴。
葵背后的冷锋像饿狗一般盯着自己。但就算嘴型再像个“へ”字,现状也没有任何改变。
“这个礼拜天,不是你的生日么。”
充满诚意地向她搭话。
“。。”
“哪怕是那么一天也行,能不能陪我一次啊。”
“。。”
葵依然无言地调着琴。无心般的把弄着琴弦。
(可恶,到底该怎么样她才肯鸟我啊)
虽说对徐梦瑶说接下来就交给自己了,但是能否让葵在圣诞节前回心转意呢?
已经为时不多的窘境让冷锋焦躁地喉咙口火辣辣的。
(你的“女友”太难搞了吧)
苦闷地向月望去。
月也露出难色。
但是,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向着冷锋微微一笑,与冷锋擦肩而过,来到了葵的身边。
“葵”
站在不为所动的葵的一旁,温柔地眼神望着她的侧脸,静静地呼喊着。
“我要在葵生日那天送你的件礼物,在葵看来可能只是个轻率之举。但是,那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约定哦。”
在从窗户里撒进来温和的阳月中——像飘散着清晰的香气一样,甜美而感伤的声音流了出来。
“为了履行和葵定下约定,死后的我,至今还依然逗留在这里。”
尽管葵还是听不见月的话。
带着真挚的口吻和眼神这么叙说着,一边的冷锋也屏气注视着。
月的声音变得似乎有些抽搐。
“我的声音,真的连一点都无法传到葵的耳朵里么。。如果,听到我的声音,哪怕是那么一点点的话,就请你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表示你听到了吧。”
(可恶。这是什么眼神啊)
月也早就应该知道了。
葵不管冷锋的声音还是身影都没有办法察觉到。
但即使如此,哪怕是那么一点点也希望依旧背对着这边自顾自的葵,能够回过头来。
凝视着绝不会回过身来仿佛遥远的小小背影,忽然想起了早已忘记的事。
在月线微薄的路灯下,向着黑暗中消失的背影。
再怎么叫也毫无回应,紧贴着窗户呆呆地望着外面那年幼的时月——
那个时候的背影和葵的背影重叠在了一起。
不管哪个都绝不会转过身来。
“。。葵。”
月那祈求着奇迹发生似的悲伤的声音,还在呼喊着。
就像冷锋在童年时代每次参加完钢琴比赛后,祈求母亲对自己的褒奖,期望母亲露出笑颜,祈求着母亲能够温柔的看着自己,祈求轮椅上的母亲伸出瘦弱的手臂抚摸着自己的头,不断地祈求着。
“求你了,求你了”
“求你了神啊,救救我吧。”
“内心深处,无数次恳求着。”
“求你,实现我的恳求。”
月无力的伸出双手仿佛要抓住什么。
看见月这个样子,冷锋面容冷漠,但他的双手早已紧紧握住,锋利的指甲刺破手掌,殷红的血液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这份疼痛不亚于九年前他在父亲的生日那天,决定把母亲喜欢的字写出来当做礼物,在上完祖父的书法课后,一人在书桌上磨着墨,偷偷拿着祖父最爱的狼豪,把字写在宣纸上。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虽然只有八个字,但冷锋总觉得差一点,都不知重写了好几次。
一边祈求神明让父亲看到字后高兴起来,一边弄得脸上手上都是溅出来的墨汁,一遍又一遍地写着。
但是,在生日之前的那个晚上,父亲丢下了年幼的冷锋,离家出走了。
那一次都没有转过身来溶于黑暗之中的纤细背影。
——对不起,对不起。
为了止住一直活在自责里父亲的眼泪,为了让病逝的母亲在天堂能够安心,为了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而全心全力写出的字,最终却没能送出去。
父亲离开后的第二天,他就丧失了弹琴的能力,并且把在此之前所有写过字的纸上,一边吸着鼻涕一边不断地划着大叉,脸上却没有泪水甚至没有半分难过,因为他没有了心,
没有了心,
也就根本不会难过。
眼前的月和葵,仿佛若隐若现着远去的父母。天人相隔,人鬼殊途。只是因为他们不懂得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总感觉来得及,总把她的宽容当成自己放荡不羁的资本,从而忽略了自己最重要的人,知道逝去才追悔莫及,但是上天不可能再给他们任何的机会。
所以神明没有实现少年冷锋的愿望,当然现在月也一样。
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即使如此,当看到和那一天的自己一样,带着祈祷般弱气的眼神不停地呼唤着葵的月——不禁也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