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一天的雪终于停了,一眼看过去都是白莹莹的一片,似乎要把这黑夜照亮了一样。
突然,千万一支火把凭空燃了起来,火光在雪地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明亮。
“禀告副将军,敌军夜袭!”时澈的军帐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急切声音。
时澈立即起身,披上一件外衫就冲了出去,阿玉紧跟其后。
帐外是大片的火光和士兵四处奔走的场景,这匈奴竟然用了火攻!
时澈他们这次的确是失算了,想着刚刚下了雪,匈奴必定不会选择此时出兵,可能会拖延两日。
外面是大军压境,里面是火光连天!这样慌乱的局面是行军的大忌!
时澈眉头紧锁,看了看身边的阿玉还算是沉着,于是就托付她:“你拿着这个,调遣士兵前去救火,务必要安定人心,我先去看看敌军的情况。
“好,你自己小心点!”阿玉接过那个令牌,就立即转身朝着那些着火的营帐走了过去。
时澈与李孝逸他们会合,讨论御敌之计。
“他们现在还在十里之外,用投石器投来的火种,估计现在他们看我们这么手忙脚乱的,正在看笑话呢!”郁轩说道。
“行军打仗,讲的就是军不厌诈,如今他们想要我们慌张,我们自然就要慌张给他们看,将计就计。”李孝逸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似乎并不着急。
“你要做什么?”时澈没有看透他的想法。
“你们自己去看看,这样的雪地如何能打仗,他们不过是故作玄虚罢了,不必惊慌!若我所料想的没错的话,他们见我们损失惨重,待明日雪化之时,他们才会真正出兵。”
他说的没错,这样的天气,地上的积雪还没化,本就湿滑。况且匈奴多用骑兵,这样的话,对他们不利。
“将军说的没错,可是我们也要小心设防才是!”时澈虽然肯定他的话,但是匈奴狡猾难防,他就怕他们不会按照常理来,“时澈自愿前去守夜,确保今夜的安全!”
“谨慎些也是好的,你去吧!”李孝逸没有多加阻拦。
郁轩和他一起去了,旌旗飘摇,雪地寒冷,他们就在地上起了一处篝火,刚刚的大火也已经扑灭了,地上的残渣还没来得及收拾,显得一片凌乱。
“不如你去休息片刻吧,估计他们今晚是不会有什么动静了。”看着已经是三更的光景了,“这里我来守着就好了,估计明日又是一场恶战!”
郁轩嗟叹道,匈奴的一场捣乱让他的心里也有些没有底气了,对于这一场战争,或许很多人都和他相差无异。
“不必了,我睡不着。”时澈拿起手边用来御寒的烈酒,喝了一口。“明日我若是葬身于此,你就把我火化了吧!”
“不必这么丧气,我们也没有到那种将自己的死期算好的地步吧!”
“我不是丧气,我只是给自己安排一个结局而已,托付好了,我就可以全力以赴了。”时澈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
“若是你死了,我会带你回长安的。”这话说出来有些壮烈,可是战场不就是如此,来的人都是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上苍。
郁轩这样答应他也不过是想要给他一个安心罢了。
“我一介女子都没有安排后事,你们倒是想的周到!”阿玉笑着从营帐里出来,手里又捧了一坛好酒。
“你这样的烈性女子也不常见,巾帼不让须眉啊!”郁轩夸赞道。
他们几个一路走来,也算是同生共死了,现在又要一起上战场了,除了忐忑之外,的确有一种义干云天的感觉。
“你明日就跟在李将军后面,哪里都不许去!”时澈加重了语气,瞪着阿玉,看似责备,实则是关心。
“我不去,不去还不行吗?”阿玉笑道,“我还得留着这条小命给你守寡呢!”
虽然现在是严寒,但是她的心里有一股暖流经过,他这样也算是关心了吧。
时澈眄了她一眼,接过酒,没有说什么。
郁轩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想起七月来,忍不住要打听她的近况。
“一切无恙,只等着你回去娶她呢。”
阿玉的一句玩笑话过后,再也无言。
第二日,果然如他们所料,匈奴的骑兵像是一层层黑压压的海浪从黄沙中蔓延过来。
时澈他们在山谷中设下埋伏,只等着他们进山。
匈奴大军犹如破竹之势,一路过来,所向披靡,他们竟然用了肉盾,这是时澈他们没有估计到的。
霎时间,山谷之间血流成河,原本山涧中有一条溪流,水流清澈,可是现在已经血染成河,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尸横遍野,时澈从来没有看过这样悲壮的场景,不管躺在地上的是他们自己的国民,还是敌军,他都为他们感到惋惜。
可是他置身于金戈铁戟之间,手中的长剑挥舞,似乎已经没有时间来考虑太多。
若是他愿意,他也可以不亲自一战,可是他知道李孝逸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