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雾气迷蒙,天上那轮圆月似乎披上一层薄纱。一个黑衣少年驭马飞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浓的化不开的夜色里。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消失了,他翻身下马,站在一处古宅门前,轻轻扣了三下那门环。门很快打开,他闪了进去。
“爹,此次行动你打算怎么安排?麝月此次必定是想用阿玉来引你出来,你当真要亲自出马?”
“轩儿不必为我担心,我与无颜必然会有一战,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这一次我只是试试那老狐狸罢了。”
那说话之人正是当朝大将军李孝逸,而那黑衣少年则是郁轩。
“孩儿知道了,可是时澈那边该如何交代?”郁轩此次来是受时澈所托,到此处来搬救兵前去营救陆离玉。
“这个你且放心,我自会派遣人马随你前去,还有一位高人同往。有他在,阿玉不会有事的。”李孝逸看起来胸有成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此行的危险。
他提及的人名叫夜卿,在他门下多年,此人擅谋术,占卜,巫蛊之术。他本是苗疆人,多年前曾在太常寺行事,后因受到简宁公主失踪一案的牵连被罢免,自荐到李孝逸门下做了一个谋士。
郁轩先行一步,回到云州两天之后,夜卿便带着将军调遣的人马来到了云州。
时澈跟随郁轩到城门外去迎他,只见一个马车缓缓驶来。到了城门口,车帘掀起,一个中年男子走了下来。一身墨色的绸缎锦袍,暗色的花纹十分繁复,袖口处更是用金线绣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百足虫,很是怪异。
时澈打量着他,他的脸色很苍白,但是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瞳孔不是纯正的黑色,仿佛透着一些碧绿的光,一眼望不见底。
夜卿淡然道:“让二位久等了,夜某路上有点事情稍稍耽搁了些。”一句话说完,咳嗽了几声,本就削弱的身体看起来更加羸弱了。
既然夜卿已经到了云州,他们自然立刻前往无涯峰。
无涯峰就在云州境内,乃一处独峰,上山之路十分险峻,麝月就在这无涯之峰,故一般人不得入山半步。
时澈对于无涯峰的机关了如指掌,他们走的还算顺利,但是到了半山腰处一群白衣人突然涌来,皆持软剑。时澈大呼一声:“不好!云涌!小心,剑有毒!”
云涌和铁甲卫一样是麝月的一个组织,擅近搏,用毒。
山路本就艰险,退一步即是万丈悬崖!时澈他们只能与那来人贴身近搏,软剑如条条毒蛇,在他们身体附近游走,一不小心就会葬身剑下。
夜卿不善武艺,本来时澈建议他独自在山下等着就好,可是他坚持要亲自见无颜,否则阿玉必死无疑。如今时澈和郁轩将夜卿护在身后,云涌也半点近不得他的身。
眼看着带来的上百人竟在此地快折损三分之一,夜卿挥袖,那袖口的百足虫竟慢慢的蠕动了起来,夜卿拿出一种散发奇香的粉末撒在那虫的身上,突然间它的身体竟变作通红状。
不一会儿,嘶嘶的声音从山的四面八方传来。时澈只觉得自己脚上一冰,低头望去竟有成千上百的毒蛇吐着红信子在地上爬行。
白衣人用软剑斩杀着那些蛇,可是它们想听从了指令一样源源不断地涌来,井然有序的对白衣人进行攻击。一时间地上都是蛇的碎尸,血腥之味令人作呕!
“快走!”夜卿一声令下,他们趁着云涌被毒蛇牵制着,离开了那里。
除了云涌,一路上山却并未遇见其他阻拦,可是夜卿在施法之后,有些体力不支,脸色更加苍白了。
到了凌霄殿,夜卿却让他们在门外等候,他独自一人走了进去。时澈他们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只好在门外守着。
无颜早就在大殿等候,阿玉昏迷着,被困在一个巨型铁笼里。
“李孝逸竟然命你前来,就不怕你死在半路上么?”无颜端坐在大殿之上,语气轻蔑。
“夜某不才,性命还不劳画师挂心!”夜卿收了收自己的衣袖。
“刚刚若不是夜卿你用蛊王召唤毒蛇,你怕是已经葬身此地了吧!不过我还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云涌都拦不住你。”
“你想要的东西将军已经让我带来了,放人吧!你若不放人,我必有法子让你这麝月消失于天地间。”夜卿勾起的嘴角渗出寒意。他张开掌心,一块温润的月牙玉静静的躺着,精致的月字清晰可见。
“哈哈哈哈,你凭什么毁我麝月?今日我要你们全给柳杉陪葬!”无颜突然掠起,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有一柄长剑,剑尖已指着夜卿的眉心,一颗血珠沁出苍白的肌肤。
夜卿突然笑了起来,微微带些碧色的眸子闪着冷冷的光,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额头的血迹顺着笔挺的鼻梁流下来,显得妖冶异常。
“想必你也听说过血咒吧!”
无颜的瞳孔猛然收紧,他竟然下了血咒!如果今日他死了,杀他之人将会受到这用生命作为代价所下的魔咒,七窍流血而死。虽说从没有人使用过此咒,无颜也不敢冒险杀他。
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