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响起,台下有舞女轻挥红纱,歌舞深深。
林昭音几乎要沉醉在这繁华中了,无意间看到了趴在夜荀慕身上的那个女子正是胥沁流。她心下一惊,抬头正好对上胥沁流的眸子,一如当年清澈如水。她刚刚想开口喊:流流,是我。但是却还是死死的闭住了嘴。
胥沁流看到她的眼眸,有一瞬间熟悉的感觉漫上心来。
她缓缓走上前去把自己手上这道水晶虾仁摆在了骨沁流的桌前微微一笑:“贵妃娘娘请用水晶虾仁。”
胥沁流一愣。似曾相识的场景。当初是谁,也曾经亲手为自己做了一碗水晶虾仁。不是,不是慕国公主慕容苏冉?可是她不是为了救萧逸轩死了吗?
她一惊,拿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林昭音看自己目的已经达到,缓缓走下退到了大殿的偏侧。
酒宴直至三更才歇。林昭音已经是困得差点靠着梁柱睡着了。真不晓得这个皇上还要睡觉吗?胥沁流在这种皇帝身边何其悲哉。这么晚还不睡觉。要知道女人最珍惜的就是容貌啊。这么晚不睡不会花容憔悴么?
靠着梁柱,林昭音感觉真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苍天啊。从来没觉得睡觉这么舒服过……”林昭音在心底暗暗的想着。
突然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林昭音一惊,立马从梦中清醒了过来,还以为是皇上呢。她立马跪下牙齿打战着说道:“皇上饶命啊。本尊……奴婢刚刚太累了睡着了。”林昭音恨不得在这个时候打自己一个巴掌,还本尊。自己是不是这个尊主当久了。说话都本尊,本尊的,一时改为奴婢都改不过来。
难得这个皇上竟然没有发脾气,林昭音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紫色的裙角,立马一愣,只听见那名女子的声音柔弱似水般传来:“苏冉,可是你?”
“流流!”林昭音抬头,看清了骨沁流脸庞上的憔悴。
胥沁流扶起了林昭音,她的手指温度一如往昔,淡淡的,却柔弱如水的感觉让林昭音心中一暖。
故人重逢,林昭音的眼泪不知道为何的流了下来,她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才平复了情绪开口道:“流流,你和容轩是怎么回事?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胥沁流整个的身子仿佛都隐在这长纱中,她转过身去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说呢?我和容轩?莲池下,足足两年,我也没等到他,却好笑的等来了夜荀慕……”
四周的空气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林昭音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胥沁流先开口说道:“苏冉,你不是为了……萧逸轩死了吗?”
萧逸轩,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林昭音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痛苦。她装作不以为然的开口说道:“那些都是往事黄粱一梦,在萧逸轩亲手递给我废后诏书的那一刻,那些梦,都全部破碎了。”
胥沁流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拉住林昭音说道:“姐姐,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在这宫里。我真的好想你。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命……”
刹然间,胥沁流一把伸手搂住了林昭音。林昭音突然感觉一股热流的传来,心下一暖,她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流流,虽然世事无常,但是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能赢得自己所希望的。人们所看重的。流流,未必是好的。”
骨沁流点了点头,修长的睫毛上闪过一丝泪珠,良久,她才恢复了笑容说道:“姐姐先委屈你一会,今日我要去夜荀慕那里……”
哀叹一声,林昭音的声音轻轻回荡在风中:“去吧。”
看着落寞的紫色背影就要离去,林昭音突然出言叫住骨沁流说道:“流流,嫁给这个男人,他对你好吗?”
“她对我,好。尽管,他对天下人,不好。”骨沁流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不再做丝毫的停留。
夜晚,林昭音被胥沁流带到了她的寝宫之中,无聊的站在床边,突然发现地上似乎散落着一瓶小小的药瓶,林昭音疑惑,缓缓从下面捡起了药瓶,端详良久,娶了一颗在鼻尖闻了闻,顿时大惊失色:“这不是,这不是三生红?”
林昭音只在慕国的时候听说过这种毒药,服下之人会在三月三个时辰三刻后痛苦万分,以此为一个轮回,共三回。因为每次发病时总是吐血不止,所以称为三生红。
林昭音退了几步,不明白会在骨沁流的寝宫中为何会有这种毒药。只有一种可能,她是用来毒害夜荀慕的?难道她是怨恨夜荀慕没有能让她和容轩在一起么?
不是啊。骨沁流这种连鸡都不干杀的人,什么时候能杀人了?
林昭音的手颤抖着,看着这瓶药,不敢相信。
原来时光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落寞烟雨之后,便心狠手辣了吧。
这夜荀慕究竟是没有察觉还是,为她覆了天下也罢。只当作一场繁华?
第二日,胥沁流拖着长裙回来,看着林昭音一个人站在绣金的屏风前发呆,走上前去,却听见她幽幽的声音响起:“流流,你原先连只鸡都不敢杀,如今却也敢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