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君却充耳不闻,一门心思都在兰君的身上,扶着她大到了岸上也是全然不顾站在站在这里的其他人,体贴的说:“湿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我们回家换衣服吧!”
兰君被他扶着走了几步,经过紫硕神君身旁时停下了脚步,面含悲戚的说道:“夫君,不请几位故人回家坐坐吗?”
凄凉惆怅却又掷地铿锵的话语飘进敛君的耳朵里,脸上柔和的笑意立刻消失,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僵硬,他抬头正好看见负手而立的紫硕神君站在面前,有些出乎意料:“紫硕?”
一顿之后,紫硕神君立即回神,这敛君曾是神界神将,是旧相识,只不过这两人一个为人正经,一个为人风流,互相看不惯,却因看不惯,在哪里见到都觉得碍眼,有时明明数十人同在一处,哪怕是对方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他们也能够注意到对方的存在,久而久之,两人竟有了一种奇怪的交情。
虽说了交情二字,但紫硕神君与敛君却是没有怎么说过话的,但此时的紫硕神君也就是曾经的妖王瞬与敛君倒是有些真正的交情。
当年白雪还在,他们偶然相识,却也帮敛君和孤竹沐雪两人放下心结,使他们珍惜眼前人,不料好景不长,他二人竟然又闹成了眼下这种地步。
“尊夫人说的没错,不请我们回府上坐一坐吗?紫竹上仙也需换一身干净的衣袍。”
敛君冷冷地朝紫竹瞅了一眼,轻蔑的说道:“他需不需要换衣服,与我有何干系?”
随后便要扶着兰君继续往前走,而兰君却站在原地不动,头也不回的说道:“如果不嫌弃寒舍简陋,还请几位到家里坐坐,喝杯热茶,叙叙旧。”
“兰儿。”敛君此时也发现了傅兰君情绪的变化,低眉诚恳的说道,“为夫对你的心可鉴日月,你不要听他们这些人胡说,他们也不是什么故人,用不着叙旧,我们不要理他们……”
“你个丧心病狂的负心汉。”紫竹上仙听着敛君的话,再也制止不住胸腔内的怒火,猛地发力甩开了梵雪依的手,掌中汇聚灵力朝着敛君攻来。
出手之凌厉,竟是毫不留情,仿佛一掌要劈死敛君。
妖瞬眼疾手快,在紫竹上仙这一掌落在敛君身上之前,已经出手挡下了紫竹上仙,声音清冷的说道:“我们是来寻找沐雪的,不是来杀人的。”
紫竹上仙神色一敛,掌中的灵力却没有半分消散。
“且不说以你的修为能不能杀了敛君,就算能,敛君死了,你又如何面对沐雪?”
话说到此处,紫竹上仙身上的肃杀之气已经完全消失,聚集在掌中的灵力也逐渐散去。
“敛君,你可知孤竹沐雪已经离开丰源镇千余年?”妖瞬转过身,炽热的目光紧盯在敛君的脸上。
敛君脸色一僵,显然不知此事,但很快那抹惊讶便不见,眉角轻扬,一副高高挂起的模样:“与我何干。”
“是不是等哪天沐雪也死了,你才会承认她的存在?”面对这般态度,妖瞬声色俱厉,言语带了些偏激。失去太阳而垂泪,却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正在消失的星辰。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敛君,让敛君一阵恍惚,紫硕神君明明是外人,为何看着那双清冽的紫眸,会有一种他知晓一切的错觉?
“所以……”兰君神色戚然的回头看着两人,眸中已是一片雾气,“真的有那么一位……孤……孤竹姑娘?”
见她眼含泪光,敛君顿时慌了神,手足失措,然而一切又都是事实,不能骗她说根本不存在一个叫孤竹沐雪的人,一时间,敛君只能围在她的身边,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兰儿,兰儿……”
紫竹上仙双拳紧握,恨恨地咬牙,咯咯直响。
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河水中也泛起红色如血的粼光,梵雪依看着互相僵持的众人,到最后,还是由她这个局外人开口:“天色不早了,就算是聊也找个地方坐下聊吧!”
如今这种状况让他们坐下来好好的叙谈似乎也是不可能的,只见傅兰君抬头用衣袖抹了抹湿润的眼睛,露出一个淡雅的笑容:“请诸位到寒舍用杯茶吧!”
感情刚刚遭受重大打击,随即便能露出笑脸来待客,令梵雪依心生敬佩,多看了兰君两眼,她虽然一身布衣,也不饰珠钗粉黛,一张脸也算不上倾国娇颜,但看着却极为舒服,尤其一双眼,极为清澈明亮,而此时,这双眸子的笑意之下,正隐含着一股淡淡的哀戚。
“也好,紫竹也正好可以多看两眼两位是如何恩爱。”紫竹上仙话中带刺的冷冷丢下一句,他知道江镇中敛君和傅兰君的居住,便也不管他人如何,说完便朝着镇中走去。
傅兰君也跟着动了脚步,面对敛君那复杂的神色,只是淡淡道:“回家吧,兰儿也想坐下来仔细听听夫君与那位孤竹姑娘的往事。”
敛君听她说“回家”与“夫君”两词,便知道即使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对他的态度和情谊也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只是,真的需要他交代一下当年那往事究竟是一场怎么样的往事。
等到几人走后,梵雪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