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瞬缓缓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安然,三千多年了,他终于再一次的感受到这种直到灵魂深处都是安然的感觉。
即使是闭上眼睛,梵雪依的舞姿仍在他的眼前。
雪越下越大了,在紫硕神君的发上肩头积下了一片银白,雪花飘落在他的身上,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很快,他的玉笛上也积了一层白雪。
他的人就是清冷的,却与雪稍有不同,梵雪依目光渐渐从飘扬的雪花落在紫硕神君的身上,她停下脚步,走上前唤了声:“师傅?”
紫硕神君缓缓睁开眼眸,紫色的瞳孔中映出了梵雪依的脸庞。
“师傅,你至少告诉我,你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关系?”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心防极重的人,但是在他的面前,她总是能够放下所有的警戒。
即使是感到尴尬,也只是因为他是紫硕神君的身份。
梵雪依再次问道:“师傅,你告诉我,我们以前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两人互望着,妖瞬的眼睛逐渐恢复了清冽,他看着梵雪依脸色有些不悦,她怎么一遍又一遍的那么多问题呢?
“走吧,仪式快要开始了。”
他从她的身边经过,她连忙叫道:“师傅……”
然而他前行的脚步并没有因为她的呼喊而停止。
梵雪依不明白,分明是他来寻自己,分明是他说要帮助自己,可是为什么紫硕神君每次在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回避,难道他说的帮她恢复记忆,是另有他法?
梵雪依加快了脚步,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赶到了紫硕神君的面前。
妖瞬忽觉他不该生厌,她失去记忆也不是她愿意的事,便温声道:“等你恢复记忆后,你自明白你我是什么关系,由吾来告诉你,你就不怕,吾说谎吗?”
那双紫色的眼眸平静而冷澈,一个撒谎的人如何会有这般平静的眸光?
“你不会骗我的。”不管是否还记得他,她对他的信任不曾改变。
妖瞬嘲讽地扬起嘴角,苦笑道:“你面前站着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妖王瞬他死了,可他还活着。
他活在紫硕神君的躯体里,扮演着他的身份生活在他的世界里。
如今,他是妖王瞬,也是紫硕神君。
梵雪依黛眉微蹙,疑惑地说道:“我不明白。”
“以后不许再提妖瞬的事,为了你好,也为了吾好,你记住,一切的真相和答案都在你的记忆中,等你恢复记忆,你就会明白。”
既然追问不出什么,梵雪依也只好暂时保持沉默,玉莲轻抬,缓缓跟了上去。她想,如果她不能够恢复记忆的话,那么她和眼前的这个人,将会永远隔一层距离,万水千山。
梵雪依跟着紫硕神君围着山腰转了半圈,走出了树林,叮咚的流水声在山中荡来飘去,给沉静地的肃杀的雪日多了几分活泼。
他们出了林子走了几步,脚下的土地变作了石子铺就的小径,在往前,是一座拱桥,护在两边的护栏前不久新上了漆,红色的,在茫茫的雪日里,尤为醒目,溪水从山顶蹦跳着穿过桥洞朝山下跑去了。
两人过了桥,这才算是离开后山,又沿着蜿蜒的小径走了许久,周围的树木渐稀,视野开阔起来,脚下的路也由石子小路变成了大理石铺就的大道。
路两旁是人工种植的冬青,飘雪的季节,眼前出现这么一抹翠绿,令人眼前一亮。
在往前走,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的中央有一个喷泉,正咕嘟嘟地往外冒着水花。
梵雪依抬头朝左侧望去,一座大气的巍峨的宫殿坐落在半山腰上,门窗上全部都是和刚才经过的小桥一样,刷了新漆,朱门喜气洋。
他们走到广场上的时候,正巧从山下走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胡子老者,老者面容虽老,精气神却是不错,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一身白色棉袍,若不是他那响亮的一声“紫硕神君”,在这茫茫雪日里发现这样一个穿着打扮的老者着实需要很好的眼力。
“大胡子上仙。”妖瞬认出来人,停下脚步朝着老者拱了拱手,梵雪依也跟着微微一拜。
大胡子上仙双手一杵,梵雪依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线装册子,上面还蒙着一层保护结界。
“老夫是来接仙友的。”
大胡子上仙本名止水,父母为其取心如止水之意,后飞升为仙之时已是暮年,须发尽白,原本修炼之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容貌,大胡子上仙却不强求外,而唯求期内,有因白发白须,有人称其为大胡子上仙,他为人和蔼,面对这个称呼不急不恼,不以为忤,久而久之,人们便忘了其本名,而只知大胡子上仙了。
大胡子上仙手中拿着仙籍录,自然是为九月入仙籍的,妖瞬淡雅一笑:“瞧得出来。”
“九月入籍仙界,还望紫硕神君莫怪啊!”大胡子上仙很有人情味地朝着紫硕神君拜道。
妖瞬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道:“这一切都是九月他自己的机缘,你我也无需做更多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