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勋几天前在家中无意间偷听到自己父亲和他的心腹陈律师在书房中密谈,当时他们交谈的内容就是怎么对付沈家和科珑生公司,再结合今天各个新闻媒体、地方电视台以及各类报刊报导的内容,他在心中已经笃定这些事都是自己的父亲指使人干的,即使不是他指使的,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如果在正常的商业竞争范围之内,庞统勋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应该,但是用违法的手段,还是用暴力的绑架胁迫他人就范,那就极其令人不齿了,至少是让他感到厌恶,他天生就是一个富二代,他交一群狐朋狗友,成天里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开跑车、玩女人,但他绝不敢干违法的事情,顶多也就是打个架,调戏下良家妇女,这就到顶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了,因为他又自己做人的底线,不伤人性命,不危害社会。
对于沈凝这个女人,他是极其倾慕,认为她风姿绰约、气质华贵,比自己天天接触的那些庸姿俗粉不知高贵多少倍,比那些扭捏作态的电影明星们典雅多少倍,那就是他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女神,而自己的父亲却想用绑架她的方式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从自己父亲的办公室出来,他直接开着自己的布加迪威龙16.4就向码头驶去,他私下里也听父亲手下的人说起过,说是码头货场里,父亲养了一批人,听说都是狠角色,平时专门替父亲干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因此他深信,绑架沈凝一定也是那批人干的,沈凝一定就被关在那里。
车子风驰电掣般的到了码头货场,离着老远他就看见,货场的门大开着,门口没有人,他也不管不顾,一脚油门,车子直接开进了货场。
他平时是开惯了飞车的,也参加过飙车,车技自然差不到哪去,货场是自己家公司的,他也没有打算减速,就这样快速的冲了进去。
货场已经被国安和刑侦的人牢牢的控制了,原先货场的人也只留下了十几个关键岗位的人员,以保持对外的联络,早上办公室就接到了陈副总的电话,是咨询货场和人质现在的状况的,被国安指挥的原货场人员应付过去了,现在突然冲进来一辆跑车,车子开的飞快,速度惊人,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货场内埋伏的武警和公安干警们懵住了,以为有人意图闯进来抢人,现场指挥的指挥员在没有仔细辨别的情况下,命令十几名武警冲出来,意图拦截,将人车全被扣下。
可当这些武警从埋伏的地方冲到货场道路当中,挥舞着手中的微冲和手枪指住布加迪威龙跑车的时候,车上的庞统勋一下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脑子里一转,他马上反应过来了,这里已经被警察控制了,沈凝获救了。
他心中一喜,继而一忧,喜的是沈凝获救,忧的是老头子的犯罪行为被警方掌握了,他将随时面临着牢狱之灾。
可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自己生下来就养尊处优,肆无忌惮的挥霍,每天无忧无虑的,紧着性子肆意妄为,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有钱的爹,自己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后半生在监狱中度过呢!
不行,我得救他,最起码也要通知他一声,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执念一起,血往上涌,头脑发热,他直接无视了车外挡住自己去路荷枪实弹的警察,车头方向一扭,手中一带手刹,车身打横,车尾一甩,就地做了一个完美的漂移,车子整个掉了个头。
他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这是要夺路而逃,然后给父亲通风报信,为父亲争取跑路的时间,他相信,只要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就一定能脱身,逃出警察的围捕,逃出沪海,逃出华夏,那样就能避免他的后半生在监狱中度过。
还没有等车子停稳,他疯也似的一推档位把手,挂到二档,脚下一踏油门,机器发出咆哮般的嘶吼,发动机的动力一起,他继续挂到三档,速度又升起来了,宽厚的轮胎与地面发出嗤嗤的摩擦声,激起一层弥漫的灰尘,布加迪威龙像一头出笼的猛兽,直奔大门的方向扑去。
此刻已经有三名武警端着微冲拦在了道路的中央,他们在等待上级的命令,是否可以开枪拦截,可这时车子已经直奔他们冲了过去,与此同时,他们的耳机中也传来了上级的命令:“开枪,拦住他。”
等三名武警战士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其中只有一名来得及扣动了一下扳机,一串子弹射向布加迪威龙的挡风玻璃,然后三个人形状狼狈的向两边蹿了出去,以躲避撞击。
其他的人都在车子的后方,他们只能冲着越来越远的车子的屁股连续的扫射着,车子的后挡风玻璃上被打出一个个窟窿,车子猛地摇摆了几下,挣扎着继续向大门逃去,而车子巨大的动力性能让后面的人望尘莫及,眼睁睁的看着它冲出了大门,方向一转,向市区奔去。武警们慌忙去找自己的车子,赶去追捕。
一冲出货场,庞统勋的心稍稍定了定,他不是想逃窜,他只是想为自己的父亲争取多一点时间,他伸手从怀中掏出手机,迅速找到了父亲的号码,并快速地拨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