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丁楷根本听不进他说的这些话,但是他却看到了生机,他冷冷地笑道:“你们杀死了我带来的所有的兄弟,却就这样放我走,难道你不怕将来我找你报仇吗?”
云动眉头一皱,心中十分不快,从骨子里透出的骄傲让他对武丁楷气焰嚣张的挑衅不屑一顾,昔日他曾面对身为扶桑伊贺流人忍级的高手松井贤二的挑战,毫无惧色,慷慨应战,以一己之力,长虹贯日之势,三战全胜,力挫扶桑大半个武术界的众多硕宿前辈。比起那些人来,武丁楷的挑战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扭头不在看那个狂妄的人,深邃的眼神看着天空飘散的雨滴,意兴阑珊地道:“我厌恶杀戮,但有时不得不以杀止杀,因为这个世界里,总是充满着欲望、仇恨与血腥,我答应放你走,就绝不食言,你说你想报仇,你想来,你便来,我随时恭候。”说完,背对着武丁楷,不再理会。
看着那桀骜中透着慵懒的背影,武丁楷心中五味杂陈,虽然撂下了一句狠话,但他很清楚,那个背影里蕴藏着多大的能量,虽然自己没有和他正面交锋过,但仅从他口中的那些只言片语中便能听出,他凌厉逼人的傲娇感来自他内心的强大,不可战胜。而自己与他的差距也不是一点半点,真正想报仇,以现在自己的实力,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他还是不甘心,为了眼前这些死去的兄弟,为了此时自己仅存的那可怜的一点自尊,他决定选择走,选择一条必定会艰辛无比的复仇之路。
“我会来找你的,你一定会为自己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说完他转身向着林子的出口走去,手里紧紧地握着还没有还鞘的军刀。
吴明勇一抬手,枪口对准了那萧索但坚定的背影,云动低沉地声音喝止道:“放他走。”
吴明勇无奈地压低枪口,嘴里狠狠地啐了一口:“呸,不自量力的东西。”
云动一言不发,淡淡的眼神扫过那道背影,显得那么的不经意,但是就在这一瞥之间,他已将那道背影深深地刻在了心中。
武丁楷出了林子,立即快步如飞地往山下走,脑子里胡思乱想:回部队,显然已经不可能了,阮成江束手被擒,面临的将是法律的审判,一个窃国谋反的主犯,其后果可想而知,即使不死,也必然是终身监禁,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没有了阮成江的统领,叛乱必将很快结束,黄文涛一定会以雷霆之势,迅速平定内乱,并借着这个大势,清除异己,提拔亲信,巩固自己无上的权势地位,加强自己的统治。
作为阮成江的私募武装,亲信死党,特战大队预备队副中队长,级别不算高,但是在黄文涛震怒之下政治清算的风波中,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那么待在国内已经前途无望,甚至会有牢狱之灾,只有先离开安南,去寮国、掸国或者暹罗,先躲避一段时间,再做打算。至于找那个尚不知姓名的强敌报仇的事,那也得等躲过了这段风波之后,并且以他现在的实力去报仇,那就是自取其辱,徒增笑料而已,他最起码要让自己的实力强大到与他不相伯仲,才有资格考虑报仇这事,否则都是空想。
至于那个人的身份,怎么找到他,对于他这样一个也算是职业军人的老兵来说,应该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毕竟像他那样的高手,全世界范围内,应是屈指可数,再加上他的肤色、国籍等等,搜索的范围很小,肯定可以查到,这个他一点都不担心。
脑子杂七杂八,想的很多,也想的很远。天上的雨势渐小,山路湿滑,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脚下的速度,转眼他就到了下一个山头的山腰上。
他埋着头,自顾自地向山上走,继续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倏然,他的眼角一花,心中一惊,猛地抬起了头,这才发现,面前的山道上居然出现了一个人,此人身材高大,头上顶着一个竹笠,面容看不清楚,身着迷彩服,肩上扛着一杆外表颜色都很成旧的步枪,像是一个古董,这人神态悠闲的站在向上的山道上,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武丁楷见此人带着枪,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果然没那么容易就走脱,他们还是不打算放过我,嘴里还假仁假义的说什么放我走,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一想到此,他的心中反而不紧张了,他身在下,那人在上,他仰脸望去,看清楚了那人下面的半张脸,这才发现,此人竟然不是亚裔人种,却是一副西方人的面孔,并且脸相判断,此人的年龄应该有五十多岁左右,修长的脸上棱角分明,鹰鼻大眼,一双蓝眸中闪着坚毅阴冷的光芒,裸露的手臂上汗毛丛生,苍劲有力。
武丁楷自认为自己的判断没错,于是摆出听凭处置的架势对着那人道:“怎么,在这等着呢,来吧,给我一个痛快,咱要皱一皱眉头,就不算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他闭上眼睛,等着属于自己的那颗子弹,可好半天,却没有半点动静,等他再次睁开双眼,一脸疑惑的看着挡住他去路的人,那人才冷冷地哼了一声,用很生硬的安南语说道:“哼,就凭你这点道行,想报仇,就是白日做梦。”
这位突然出现的拦路人的话让武丁楷的心中打了个激灵,他这才意识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