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腾蹙着眉头道歉,“顾铭城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胡紫玉爱子心切,担心小九之后再蓄意报复,所以坚持对小九严惩。”
夏之遥轻轻扯了扯唇角。“南腾哥,别这么说。”就算是胡紫玉不追究,以顾铭城的个性与手段,也不会放过小九。
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是去求他。
贝贝只拦了夏之遥一瞬,夏之遥拍拍她握在自己手腕的手指。“贝贝,你也不想小九在坐牢吧?他有案底,再进了局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贝贝的坚持在夏之遥说完那句话后一点点瓦解,她在夏之遥的必须牺牲和小九的牢狱之灾中犹豫而挣扎。两个都是她最爱的人,哪个受了伤害,贝贝都觉得心疼。她不敢想象,如果夏之遥去求顾铭城,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当夏之遥走出家门反手关上大门时,贝贝依靠着门背落泪。“小九,你个没脑子的!”
除了骂小九泄愤之外,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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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顾铭城惨白兮兮的脸色和右手腕缠着的纱布上溢出的点点红星时,夏之遥心头忽的涌上一阵痛快。
顾铭城用左手掏出烟枝点上,衔在嘴角。他轻笑,“怎么,心疼我?”
夏之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是浅浅的鄙夷与恨意。
顾铭城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吐出大大的烟圈。
这女人的确与六年前大不相同了。而他,也渐渐地分不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愫。
明明希望她过得惨,可看到她被人欺负垂着头含着眼泪的样子,心居然会隐隐地抽痛。明明想折磨她,让她为叶念的死付出代价,可每当固执而又倔强的仰着头回视他时,他又举棋不定的下不去手。明明他根本就不爱她,可为什么看到她跟陆南腾谈话时的笑靥面容心就会涌出一股股的怒意。
这种情绪在从前的二十九年中都未曾出现过,是一种极为陌生的甚至是可怕的感觉。
方才当她用那种冷淡冰冷到极点的目光看他时,他甚至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而在他沉然的时刻,夏之遥已经反锁上病房的门,开始解自己的上衣纽扣。
当顾铭城从沉思中回神时,夏之遥已经褪去长裙。“求你放过小九。”
唇角的烟枝燃着,尼古丁的味道吸进肺中,顾铭城眯着眼睛,心一点一点的往下坠。不可否认,夏之遥很漂亮,身材亦是玲珑有致。顾铭城视线扫过她,没由来得觉得烦闷躁动。全身的血液都似往一个方向汇聚,他捻熄了烟头,轻笑。“你倒是挺懂得等价交换。”
阳光布满病房的每一个角落,夏之遥却觉得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似的,心底寒意浓浓。她冷淡着表情,一步步如受刑似的走向顾铭城,爬上病床,坐在他对面。
“不是打算离开G城开始新的生活?就为了那个小混混,不管心底有多不情愿,重新再体会一次生不如死的感觉?”
夏之遥的眼神仍是淡淡的。“你不就是想看我生不如死?不是正如你所愿?”
顾铭城抬起左手钳住她的下巴,指尖微微施力。“你哪里来这么大自信?”
夏之遥轻轻笑了。“你先前三番两次的强迫我,目的不是一样的?”
她倒真是长进了,牙尖嘴利的。
顾铭城挑唇,松开她的下巴,又掏出一根烟点上,可却只是夹在指间,并未送到唇边。“我是不是应该夸奖你,变聪明了?”
夏之遥答非所问。“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
“什么?”
“你真的只是因为恨我?”夏之遥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她心底的疑虑。他百般刁难她,真的只是因为恨?他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的样子,也只是因为恨她?
顾铭城当即愣了一愣,脑袋霎时空了一般。
他应该是恨她的。
至少,他认为自己是恨她的。胸腔里积聚了太多的抑郁,他倏地起身将夏之遥压倒在病床上,漆黑的眸子逼近她的眼底。他反问,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不然呢,你以为……还会是什么?”
夏之遥轻声笑了,问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