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位置走了过去,却在看清了等待她的是谁以后,瞬间僵在原地。
落地窗前,那个男人穿着矜贵优雅的西装,纯黑色的挺括布料将他的气质很好地衬托出来,他系着深蓝色的格子领带,从容不迫地等候在那里,眉眼清隽雅致,宛若阳光下的一株白杨,安静温柔,却又充满不容忽视的力量。
头上的水晶灯闪耀着灼灼光华,而灯下的人更是完美得像是油画里的人物。
这样好的约会地点,这样好看的一个约会对象,甚至当他抬起头来看见她时,唇边的那抹骤然绽放的笑容也像是童话里的场景一样动人美好,可是秦真却在那一瞬间彻底心灰意冷,像是有人从头上淋了一盆参合着冰渣的冷水下来,把她原本躁动不安的心也冰得了无生气。
她一步一步走到桌前,机械地问了一句:“怎么是你?”
孟唐的笑容稍微隐没了一些,却仍然温柔地望着她,“我有话想对你说。”
“那天不是都已经说完了吗?”秦真知道自己很不礼貌,可是整颗心都已经以一种无力挽救的姿态坠落下去,她觉得身体难以负荷这种重量,于是也无心搭理自己究竟在以什么样的态度和语气跟这个初恋说话了。
怎么会是他呢?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她一度以为程陆扬会如她所期待的那样,终于意识到了她的感情,也愿意回应她的感情,可是谁料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程陆扬竟然还是没有脱离老本行,依然在替她相亲。
他到底有多希望她能嫁出去呢?竟然连他最讨厌的孟唐也肯找来……
秦真握住挎包的手渐渐紧了,指甲都陷入掌心,然而疼的却不是手。
孟唐站起身来,用一种令人动容的目光望着她,“先坐下来,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秦真终于慢慢地坐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在给他表达心意的时间,还是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时间。
水晶灯那么亮,把她的狼狈与失望照得一清二楚,无处遁形。
而在街对面的儿童画廊里,程陆扬站在一扇窗前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玻璃窗里的场景。他看见秦真很诧异,似乎不太高兴,顿时不知哪里来的冲动,想要冲过去带走她。
他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你瞧,她那么挑剔,居然连孟唐这个相亲对象都不满意呢!必须带走!
可是他还没有动,就看见孟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秦真安心坐了下来。
接下来,他们开始交谈,多数时间是孟唐在说,秦真很少作答,却低着头听得很认真,想必话少也是因为紧张和害羞。
程陆扬看着他们面对面坐着,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当真是佳偶天成。这还不算什么,更要紧的是他们彼此心里都有对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今天。
孟唐的喜悦他管不着,但他关心的是秦真,她总算如愿以偿了,是不是激动得想要抱着他大吼大叫了呢?程陆扬想到了她以前开心起来的模样,可是顿了顿,又意识到了另一个事实——如今秦真和孟唐在一起了,哪怕高兴也不会再找他庆祝了。
她抱的人将只有孟唐,也许会和他牵着手步入婚礼的殿堂,从此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儿童画廊里全是一群画画的孩子,有的在玩沙画,有的在玩奇奇怪怪的金粉画,程陆扬全都不曾玩过,此刻静静地站在一群孩子堆里,看起来格外滑稽。
有小孩子偷偷抬头看他,然后问旁边的小伙伴:“那个叔叔在看什么呀?有什么好看的?”
程陆扬倏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说:“叔叔个头啊!是哥哥!”
小孩甲:“……”
小孩乙:“呜呜呜,叔叔好可怕!”
嘈杂的环境令人心情也乱七八糟的,程陆扬顿了顿,最后看了一眼对面的场景,然后转身离开。离开前也不忘再对小孩子强调一次:“是哥哥,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大哥哥!”
市中心总是这么拥挤,大街上来来往往全是忙碌的人群。程陆扬慢慢地走着,看着街边的各类商店,有人在笑着喝咖啡,有人在成双成对地逛衣服,有人趴在珠宝店的柜台上,仔细地挑选着什么,有人吃着路边的小吃,手里还拎着打包的另一份,想必是要带回家给谁吃。
程陆扬在咖啡店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进了服装店刷了几件衣服,象征性地进珠宝店看了几眼,旁边有对情侣在选戒指。
他凑过去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小姐,钻石那么小,你先生肯定不爱你。”
男人一听简直又羞又窘,“关你屁事啊!”
程陆扬又耸耸肩,走出了门。
他买了两份手抓饼,觉得新鲜,自己吃了一份,另一份打包给秦真。可是走着走着,他又想起自己似乎不能再送秦真这些东西了,老这么做,孟唐会生气,秦真也会尴尬。
他站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忽然间觉得有点空空荡荡的。
奇怪,这颗心不是一直就这么空着吗?过去三十年里都是一模一样,自打外公去世后,好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