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屈指一弹,一抹光亮划过,烟蒂准确地飞进几米外的垃圾桶中,摸了摸身后的刀片,尾随着一名刚从身边经过的中年妇人而去。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车辆和人流来来往往,川流不息,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脸色苍白的少年。
前面的中年妇人一身衣着打扮很是不俗,肩膀上挎着一个粉红色的名牌挎包,江风双手插在兜里,脚步渐渐加快,几乎要贴在了中年妇人的身后,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香水味。
两人紧贴着走了三四米,中年妇人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江风连忙停住脚步,暗叫一声好险。
“亲爱的,我正在逛街,一会儿就回来!”中年妇人接通手机后,嗲得令人发软的声音响了起来,令身后的江风一阵反胃,两道清秀的眉毛也忍不住颤了颤。
趁着中年妇人接电话的瞬间,江风再次贴近她身后,右手一翻,一张薄而锋利的刀片出现在右手,轻轻地在她挎包底部划了一下。
挎包里五花八门的东西立刻掉了出来,江风的左手早已准备好一个黑色的布袋等在下面,全都稳稳接住,一件也没掉在地上,看也没看便揣进了自己的衣兜,越过中年妇人后,快步向着前面的商场走去,从刀片划破挎包到他离开,前后仅仅过去了四秒钟。
几分钟后,中年妇人终于打完了电话,当她把右手放进挎包的一瞬间,身体一僵,随即像一只愤怒的野牛怒吼起来:“哪个天杀的竟然敢偷老娘的东西!”陡然提高的分贝使得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有意思!”一名相貌猥琐的老头眯着眼睛望着这一幕,咧嘴一笑,露出嘴里黄黑色满是烟垢的牙齿。
江风此刻已经躲进了商场的洗手间,正在翻看刚才的收获。
“靠!这个老女人一大把年纪了,包里全是这样的东西!”江风低声咒骂道,一把将几个包装精美的安全套扔进了冲水马桶中。
中年妇人包里掉出来的东西除了不到一千元现金外,全是香水,化妆品之类的女性用品,倒是有一张储蓄卡,可是不知道密码相当于没用。
最后江风将那叠现金揣进贴胸的口袋,其余全都扔掉,整理了一下自己洗得有些发白的夹克衫,又在洗手间的镜子里望了望自己那张略微有些秀气的面孔,轻轻叹了一口气。
“已经下午四点了!再不到铺子上去,老狐狸又要啰嗦个不停!”江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加快脚步往自己上班的餐馆走去。
江风今年十七岁,是从孤儿院长大的一名流浪儿,据孤儿院的院长说,他是被父母抛弃的,在他出生还不到三个月的时候,父母就将他丢在了街头上,随身除了一张记录着他出生年月的小小纸片,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在孤儿院呆到十五岁时,他偷跑出来在一家卖夜宵的大排档里找到了一份打杂的活,每月工资不到一千块,起早贪黑,极为辛苦。
工作时间从下午五点一直要干到第二天凌晨三四点,白天一般都是躲在自己的破屋里呼呼大睡。
由于无人管教,他也认识了一些社会上不三不四的青年,跟着他们学会了扒窃的技术,偶尔没钱花时,也会出手找别人“借”点钱来用。
来到夜宵店,江风换上小工的衣服,开始熟练地准备起来,老板胡勇过来瞅了瞅,又望了望墙上的挂钟,总算没有说什么。
“小疯子,将这几袋垃圾拿出去扔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
江风皱了皱眉,放下手里已经收拾了一半的鱿鱼,慢腾腾地走到厨房外面。
一名体格魁梧的青年嘴上叼着一只燃了一半的香烟,打量了江风两眼后,有些不悦地说道:“怎么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两天没吃饭似的!马上就要开始忙了,不要躲在厨房里偷懒!”
青年名叫胡斌,仗着是大排档老板胡勇的侄子,对所有的员工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对江风,更是毫不客气,经常将一些本不该江风干的活指派给他。
江风早已习惯他的性格,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将地上两袋沉甸甸的垃圾提了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垃圾站离江风所在的大排档不远,仅仅隔着一条街道,转过弯就到了,江风心里咒骂着胡斌,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头,再次想起自己在孤儿院时快乐的时光。
“假如我没偷跑出来,现在应该还在上学吧!”江风突然有些茫然,难道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混下去?
不知不觉间,垃圾站已经到了,江风狠狠地将手里两袋垃圾扔出去,准备转身离开,耳中却传来一声痛呼:“哎哟!”
江风连忙回头,只见一名身材瘦小的老头正倒在垃圾站旁,身上满是自己刚扔出去的垃圾,不断地呻吟着。
“臭小子扔东西也不长眼睛,现在砸坏了我老人家,你不要跑!”老头挣扎了几下,嘴里不停嚷嚷。
“对不起!刚才天黑我没看到你!”江风吓了一跳,立忙上前将老头扶了起来,胡乱地拍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