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警界牛一点的人,全在奔往现场。
现在,火被扑灭,开始保护现和静态勘查,竟清理出13具尸体,另有一名警察受伤,一名保卫干事在抢救。所有死者除孩子外都被击中两枪以上。
尸体被迅速编号。
大厅通往后院的小门斗内,矿区警队肖寒外穿警用棉大衣仰卧在地,前襟敞开,露出里面的黑色毛衣,双眼闭合,口鼻处流出鲜血。被列为1号尸体。
矿区警队室内,迎面躺着头南脚北的刘治威,头戴毛线帽,上穿暗格黑色便服棉袄,下穿蓝色警罩裤,左手套着手套,右手脱开,大概当时是从手套里拔出手准备有所动作。他嘴巴微张,右臂伸向卷曲在身边的儿子刘雷。小刘雷头上烟色的毛线帽掩住了耳朵,两手缩在胸前,脸贴地,嘴下一汪殷血。孩子死时最后一点安慰是父亲蜷起的右腿还紧紧地贴住他的身体。
父子俩被列为2号、3号尸体。
4号和5号尸体叠在一起,警员董飞和刘成都穿警裤,上身外罩毛衣。刘成俯卧在东侧顶头办公桌和椅子之间的窄缝里,一条腿搭在一排椅子上。董飞上体压在刘成的腿上,左手戴电子表,全身暴露在外。
西侧办公桌下俯卧着6号尸体,仅下半身伸在桌下,腰部紫红色黑条羊毛衫掀开一角,现出里面的白线衣。右脚插在一把打横的椅子下面,左脚皮鞋尖压着一张报纸。这是警队赵朋。桌上的电话机摔碎在他身旁,露出五颜六色的内脏;椅子前面还散落有四五只绿色的塑料猎枪弹壳。
田利华全身警服横躺在门前右侧,双手攥拳,一只脸盆倒扣在他身边。被列为7号。
幸存者周刚还留在现场,接受了多次询问,手上仍在滴血。由他将室内尸体身份一一认定,但他说不清田利华和刘治威父子如何到这里的。
保卫科那边,经理室门外洪刚强,腹部一枪,胸上一枪。当时,大家以为他死定了,但是奇迹发生了,他居然还有生命体征,被迅速送往医院抢救。
会议室门外,张奎横卧在门口,身边有一摊血,嘴角流出血来,两眼瞪的很大。左腿伸直,右腿微曲。张奎8号尸体。
套间内值班室里发现三具尸体。值班室经过大火焚烧,景象惨不忍睹。这里是片废墟,瓦砾遍地,一切都烧成了铅灰色,包括三具铅灰色的被烧光衣服和毛发的尸体。尸体身上覆盖瓦砾,乍看上去竟与环境无别,辨认起来也有困难。
靠东墙的一张铁管架木板床上的尸体头面部烧焦碳化,只后枕顶部压有一小块几厘米长的黑发,全身上着也成了灰色,皮肤呈焦红色露出。右前臂内曲至胸,左手呈握拳状。两下肢股肉暴露,两脚从踝关节处烧断。木板床的一头已经垮掉,铁管床头翻倒在床板上,使尸体倾斜。
后经辨认,9号尸体为保干刘占国。晚上,刘占国确在值班室值班,大概躺在床上看电视遭到了枪杀。
靠西墙的铁管床上也有一具卧姿尸体,编为10号。尸体全身衣物尽成灰烬,两耳烧焦,眼睛紧闭,面部发红,后背呈黑褐色,左臂向颈部内收压在胸前。两膝被烧得呈“O”字形,小腿高处扬起。整个房间里只有两面贴的尼龙枕套还保持着鲜艳的红白相间的色彩。
经辨认,这是值班保干文晓冬。
第11号尸体烧毁的程度最为严重,尸主为男性,身上皮肤均呈碳状,右足离断,仰躺在门空地的瓦砾中,双腿伸直,两前臂被烧得弯向内侧。头颅顶部已变形,左眼和右额上各炸开一个大窟窿。右眼干涸,鼻背凹陷下去,上下嘴唇都皱缩起来,露出全部牙床和倾斜的牙齿,样子已达到令人生惧的程度。
尸主可能是保干陈永刚,他今晚也是值班人员之一,19点左右曾请假回家吃药,也许没走开时或返回时遇到暴徒袭击。由于尸体面部严重变形,一下子不敢确认他就是陈永刚。
小仓库里,发现了魏强和冷明的尸体。魏强贴墙倒地右臂枕在头下,左腿弯曲,左胸中枪,地上流了一摊血,口鼻流血,双眼合闭。魏强被标为12号尸体。
冷明双目圆睁,嘴角有血,身中两枪,倒在墙角处。冷明被标为13号尸体。
市公安局局长陆程远心情极坏,他当然能够意识到,自己遇上了警察生涯中最严峻的时刻。现在已将案情的紧急情况向省警察厅进行汇报。毫无疑问,国家最高领导人都会关注这个案子,这在国内是很少见的一起案件。
今年雪城发生了这么大的有影响的案件,还有两起大案未破,这又有一起更严重的,他的心情复杂到了一定的程度。一起案件比一起案件严重,事态不可想象。上一次赵青山厅长已经批评他说,雪城,乌烟瘴气!现在,会用什么词批评他呢!
陆程远局长短暂的思考之后,马上做出抉择。命令巡警、交警、武警立即封锁全市所有铁路、公路出口,四门落锁;防止犯暴徒携枪外逃;市局、各分局马上组织警力清查出租车和公共场所;各分局、各警种一把手马上到大西矿待命。
从21时起,全市的大街小巷、各交通要道上,头戴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