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日落西山,金色的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面透射出来,形成一道道光柱,暗黄色的太阳渐渐迈进地平线的阴影中。
吴力半倚在山坡上看着远处的太阳,呼吸从不远处海洋送来的咸风,享受这微风轻轻吹拂额头前头发的舒服感觉。每天只有这个时候最自由,上完填鸭班,晚餐时间又未到,他就会越过树林来到小山坡的草地上躺着,嘴里叼一根草茎。这是一天最放松的时刻,甚至让他感觉还在原来的世界里享受着难得的假期。
人最怕就是静下来,一静下来漫无边际的思绪就又再次活跃起来。从苏醒开始算,已经足足有半个月,刚开始的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慢慢被理性所替代。这天是吴力给自己幻想的最后日期,虽然他不想分析,但假如两边的时间流逝速度一样的话,即使现在灵魂能回到地球,估计也无处安身,迎接他的只会是燃烧后的灰烬;或者好一点的情况是变成植物人,依靠设备维持着生命特征,他明白如果是这种情况,代价将会是全家人的幸福,理智的看待,他更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
既然没办法可想,就先做好眼前的事。事实上,现实情况也不容他不做,吴帆领主的耐性越来越差,下午趁着茶点休息时候接见了他,连虚伪的嘘寒问暖都欠奉,直接询问恢复的情况。在得知进展不大的情况下,透露出将要把他送到财政大臣奥古斯丁侯爵家做会计学徒,并隐约暗示奥古斯丁侯爵家有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女儿。据说奥古斯丁家族出名擅长生育,每一代的女儿在出嫁后,基本都能生育出一个手掌数不过来的男孩,希望他能抓住机会为家族增添更多的男孩子,并且获得一个强援。
一辈子陪着一个白痴女人……真是好可怕的画面……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吴力感觉背后发出阵阵凉意,他迅速在草地上翻滚两圈,然后转身单膝跪着看着刚才的背面。只见伊芙琳右手手掌平摊,一个晶莹剔透约拳头大的冰球刚在手掌上方汇集完成,悬浮在手掌上约有一巴掌高的地方。
伊芙琳用左手捂着嘴偷偷笑着说:“吴力哥哥果然是天才,对术法能量的变化很敏感呢!当然,也主要归功于我的特训卓有成效。”
吴力没等她说完,马上一个侧扑,在草地上连续翻滚了几圈。还没停稳,只听“嘭”的一声,冰球在他原来蹲着的地方砸出一个小坑。
“别闹了,我没心情。”吴力并没起来,翻过身,再次平躺在草地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发呆。
伊芙琳见状轻轻的走到他旁边,抹平裙子也坐了下来,拧过头来俯视着他。只见吴力脸色苍白,这应当是上次意外失血过多造成的;更显眼的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情况跟连续很多天没睡一样。
“是在担心奥古斯丁侯爵的事情么?”伊芙琳轻声说。
吴力没有回答,视线直朝前方,彷如失去了灵魂。
“身为家族的一份子,就要为家族做出贡献!以前你是术法天才,所以可以任意妄为,没人会约束你。可是当你头上的光环褪去,成为一个普通人,即使你是领主的弟弟也幸免不了任人摆布的命运。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在精灵神教孤儿院长大,受不了孤儿院的严厉苛责,九岁那年逃了出来。为了逃避教会的追捕,慌不择路来到特蒙,最终饿晕在路上,恰好碰到母亲路过收养了我。”伊芙琳稍稍停顿了一下,考虑是不是应该继续说下去。
最终,她选择了说出来:“但是结果呢?我的作用也只是成为家族支持海神的旗帜,第二年父亲去世,吴帆哥哥刚继承领主就让我跟马耀文侯爵的侄子订婚。是你发现我的术法天赋,带领我进入了学习术法的道路,告诉我只要成为术法大师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你现在呢?为什么就不懂得站起来面对!”
吴力叹了一口气,扭头过来看着伊芙琳的眼睛,蓝得那么透彻,仿似海洋一般。
可是,我还是我么?吴力的身体,我的灵魂。术法书上说灵魂是沟通麻吉石的桥梁,也就是说,可能我不适合学习术法。虽然念出咒语能发出一丁点电光,但这里是一个多种族混合的王国,每一个子民身体里面都流淌着或多或少的种族天赋血液,在甄别天赋时,这种一丁点电芒的表现甚至连最低等级都算不上。而对麻吉石有没有感应,这才是确认有没有练习术法前途的主要特征,很明显,现在的情况不妙。
“我今天早上去拜访了霍奇老师,他说曾经有记载脑部受到重击以后失去对麻吉石感应的例子,应该是由于脑部受损导致的,基本上没有办法恢复。但是对麻吉石没有感应,并不会影响你施法,他建议你专注在控制上,这样或许能以魔偶制作师学徒的身份考进魔法帝国技术学院学习,这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和测试,你对施法时候术法能量的细微变化很敏感,而且手部很灵活,这些都是霍奇老师说过的必要条件。”伊芙琳接着说。
魔偶制作师?那不是没高中读转而读技校的节奏?作为典型中国学生,他从小到大没有自己做过选择,每次面临选择的时候,总是长辈语重心长的分析优劣,然后指明道路。这一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