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带着人马离开绛州以后,一路急行军,接近中午时分,大军离龙门县也只剩十余里了。
李元霸传令,让军队停止前进,稍作休整。这时路边突然蹿出一头毛驴,毛驴上坐着一个老汉,看那样子毛驴似乎是被军队的动作吓到了,乱跳乱窜,那老汉也禁止不住。这毛驴后面还有两个年轻后生,在后面紧紧追赶,一个叫道:“爹,小心啊,别从铁牛背上摔下来了。”
另一个叫道:“死铁牛,臭铁牛,你再不给我站住,看我不抓了你做驴肉火烧!”看来这头毛驴的名字叫铁牛。
那毛驴哪里听得懂人话啊,理都不理那两个后生,“得得得”的径直向李元霸奔了过来。李元霸已经下了马,见到这么一头犟驴子,和在驴背上狂呼救命的老头,忍不住跟着周围的军士一起哈哈大笑。眼看那驴子就要撞到自己身上,李元霸连忙一矮身,伸出双手,快如闪电般捉住驴子的四蹄,嘿嘿一笑,将驴子连同驴子上的老汉一起举过头顶。那驴子“灰灰灰”的嘶叫着奋力挣扎,却哪里能动的了分毫。周围军士见到李元霸如此神力,忍不住齐声叫好。就在这时,只听坐在驴背上的那个老汉说道:“吓死我了。”一头从驴背上栽下。
李元霸见此情形,慌忙将毛驴往一旁扔开,抢在老汉落地之前伸手将他抱住,这老头都一大把年纪了,只怕经不起如此摔打。李元霸这几日里与何欢接触,对于爱民的思想自然也接受了不少。
李元霸将那老汉轻轻放在地上,温言道:“老人家,你受惊了。”
那老汉连忙向李元霸行了一个礼,说道:“老汉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哎,只是……”说到这里,那老汉欲言又止。
李元霸道:“老人家,只是什么?尽管说来,本将一定替你做主。”
老汉道“将军有所不知,这头毛驴与小老儿相伴甚久,平日里为老汉拉磨驼货,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帮手,如今,它已伤残成这样。”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被李元霸扔到一边,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哀鸣不止,看样子已经摔折了腿的毛驴,继续说“以后做不了活不说,只怕我还得养着它。已经不比早年的太平盛世,现在到处都兵荒马乱的,人都养不活,哪里还有余粮养它啊。”
旁边的军士,听到这里“哄”的一声笑开了锅,有一个军士大声说道:“这有什么不好解决的,直接杀了吃肉啊。”
那老汉摇摇头,说:“你们有所不知,老汉看这毛驴就像看待自己亲人一样,如今它受伤了,动不了了,我就去杀了它,吃它的肉!你叫我于心何忍。大伙说说,你们能对自己家里落难的亲人做出这样没有半分人性的事情吗?”
这老汉的话虽然极为迂腐,却也自成道理,李元霸手下的军士有不少都是农民出生,自然也对牲口怀有一种特别的亲近之情。他们中有一些人也忍不住对老汉的话表示赞同。
李元霸转身从一名骑兵手里取过一匹马的马缰,递向那个老汉,嘿嘿笑着,说:“老人家,这个好办,我把这匹马赔给你。”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军士都呆了,他们搞不清楚,李元霸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老汉如此谦恭。在那个时候,一匹马抵得上好几头毛驴了,这明摆着是亏本生意啊。
那老汉接过马缰绳,看了看,说:“这马好是好,可它是一匹军马,你再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用啊。”
李元霸想想也是,回头看了看周围的军士,说:“你们谁身上有钱啊,拿出来,借我用用。”
旁边一个军士喊道:“你是将军诶,怎么说也应该比我们这些当兵的有钱啊,哪里有将军找士兵借钱的理!”
李元霸尴尬的一笑,说:“话是这么说,可你们没成亲不知道。等你成亲了,就知道了,你有再多的钱也都会被你老婆搜刮得一干净二啊。”
李元霸这话,惹得周围士兵一阵哄笑。有人说:“将军,你这样的猛人也会怕老婆?”
李元霸做出一副苦相,说:“没办法不怕啊,这个老婆讨回了家,你打,担心她受不了,你骂,会被人说你气量小,没办法,只好把她当尊神供着,她说什么你照着做就是了。”
“李将军,你昨天才阵前招亲,今天就有这么深的感悟了,真难得啊。”又一人打趣道。
“放心,你们先把钱借我。我回去了,用私房钱还你们。”
“哈,李将军有私房钱了?你要贿赂我啊,给我升官,不然明天我就把这事告诉你们家李瑶。”
不过玩笑归玩笑,军士中,你一个我两个,不一会凑了一堆铜钱。
李元霸看这堆铜钱别说买一头毛驴,就算两头也是只多不少了,便在自己战袍的下摆上撕了一块布,将铜钱包起,递给了那老汉。
老汉伸手接过,看看铜钱,又看看李元霸,连赞了几个好字。然后说:“这位李将军此行是要去哪里啊?”
李元霸奇怪,这老汉怎么这样问,但转念一想,他带兵攻打龙门县也不是什么秘密,没必要瞒着谁。便说:“我们是去攻取龙门县的。”
那老汉点点头,似乎早已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