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雀门打开的那一瞬,埋伏在黑暗中的兵士一拥而上,在开门的兵卒没有防备之下,被如同砍瓜切菜似的砍倒在地。
城门楼上立时吹响了预警的号角。
没有簇拥,没有保护,太孙被身后如洪水一般涌入的兵士挤倒在地,摩肩擦踵,一个又一个的士兵踩着太孙杀入皇城。
太孙所料不及,他整个人都懵了,大叫道:“我是太孙,我是太孙,我是你们将来的皇帝。”
但是谁又理他。
太孙一次又一次试图爬起来,然而,他一次又一次被人踩在脚下,直到他再也没有力气,整个人躺在地上,如同路上的野草。
野草,不论被踩成何种惨状,春风来时吹又生。
可惜,他连野草都不如,一千人踩过,头脸肿胀,口吐鲜血;一万人踩过,身上无一寸好肉,当五万人踩过,也就成了一块肉饼。
与此同时,居住在皇城之内,早已被高恒掌控了的北衙禁军也发动了反叛,大举攻向同样居住在皇城,盛康帝亲自掌控的南衙锦衣卫。
鲁国公府,闲云居厢房,寿康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与寿康对坐的洛瑾瑶,习惯性的关心道:“你哪里不舒服?”
寿康摇了摇头,忽觉身子若有若无的痛,心里也莫名感到悲伤和恐慌。
“无碍。”寿康继续低头喝茶。
“寿康,你今夜为何而来。”洛瑾瑶没用寿康回答,而是抿唇一笑,“我以为你会想尽办法的把我诓出去。”
此话一落,寿康蓦地看向洛瑾瑶,“你知道?”
心中蓦地惊骇,禁不住扬声道:“你知道?你们早就知道?!”
“我知道。寿康你一来,就守着我,是为了保护我吧,你觉得只要你守着我,那些杀进来的人就不敢抓我,因为毕竟,等太孙登基之后,你的尊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不敢得罪你。可是,寿康,承恩公府通敌叛国,你也是赞同的吗?”
若说谋划被人洞悉,使得寿康慌乱,那么当洛瑾瑶说出“通敌叛国”四字时,寿康便是浑身冰凉。
但她还不相信,厉声道:“这些都是二皇叔告诉你的吧,阿瑶,你别被二皇叔的甜言蜜语骗了,我实话告诉你,那些有毒的烟丝香料都是二皇叔的手笔,二皇叔为了得到皇位不择手段,连皇祖父他都没放过,我亲眼看见的,皇祖父的身子已经被毒烟丝侵蚀坏了。制成这些毒烟丝的原材料是一种名叫芙蓉的花,此花只能生长在黑水城,二皇叔在黑水称王,整个黑水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还想抵赖吗?!”
见洛瑾瑶不为所动,寿康又苦口婆心的道:“阿瑶你不懂皇子的野心,为了争夺皇位,二皇叔什么都干得出来。”
“寿康,你真信外戚吗?”
“我外祖父和李相他们虽然争权夺利,内斗不断,但至少不会败坏大齐根基,芙蓉花的危害太大了,阿瑶在府里可能没见过那些瘾君子,我亲眼见过,临死的时候,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长此以往,大齐的国力必然迅速衰弱,邻国大金、西夏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近年来也是摩擦不断,到那时大齐必危。我身上流着大齐皇族的血,我的尊荣是大齐和皇祖父给的,守护大齐,我虽是女子,也义不容辞。”
寿康铿锵道。
“寿康,你信我可好,毒烟丝不是我夫君弄的,明儿天一亮就见分晓了,和我一起等吧。”洛瑾瑶不忍拆穿,只委婉的劝道。
而后笑道:“寿康,我真高兴,你护我之心始终没有变,我亦发誓,尽我所能保你性命,予你自由。”
闲云居正房,周一圣和荥阳大长公主对坐下棋,手边都放着一碗吃了一半的燕窝粥。
都知道今夜必有血战,每个人看似淡然,其实心里都很紧张。
周氏神思不属,只捧着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
晚膳没用几口,洛文儒饿了,他吃的最干净,碗放在一边,背手在后,走来走去。
“老爷,你就老实的坐一会儿吧,弄的我这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周氏把空碗放下,拿帕子擦擦嘴道。
“不知道皇宫现下是个什么情形。”洛文儒忧心道。
棋盘上已经很久没落棋子了,荥阳和周一圣都没心思下棋,所幸把棋子扔回棋盒里,歪在一边,道:“二皇子三年布置,彻底除掉外戚还是绰绰有余的。”
“外戚早就不足为惧了,变数在西夏和大金两国。”周一圣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揉揉眼睛道:“不能熬夜,看东西都花了。”
伺候在旁的秋梦一听,缓缓攥紧了拳头。
灯花爆了一下,荥阳觉得脑袋有些晕沉,眼前忽的模糊起来,“你一说,我怎么看东西也花了。”
周氏晃晃脑袋,“我也……”
“不好,有内奸!”顿觉头晕的洛文儒猛然道。
“是、是燕窝有问题。”说完最后一句话,周氏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周一圣和荥阳大长公主都晕死在床榻之上。
只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