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易风去看易紫依后,凤歌又在尚书房里守了一天,太医仍是忙进忙出,今日还多了不少民间颇有名气的神医,但祁言的状态丝毫没有起色,仍旧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凤歌每每出神久了,再看祁言的时候,总要去摸他的脉搏才能放心。
夜深的时候,任不贱来让凤歌去休息会儿。凤歌看着祁言,说什么也睡不着。
她叹息道:“易风可走了?”
任不贱点头,“走了,皇后娘娘也没大碍。”
凤歌起身,“我去找她。”
说着,又看了眼祁言后,凤歌提着清波剑出了尚书房。
凤歌今日一身素衣,脸色也是清清冷冷的,让人见了难以接近。
夜深之后的皇宫里安静了不少,更深露重间昏黄的灯光越发耀眼。凤歌路过拱桥的时候无意间低头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白衣黑发,倒是像鬼。
凤歌兀自嗤嗤笑起来,走过御花园的时候折了一只玉色的木兰花别在耳边。
这样子,就不像发丧的了吧!
又走了几个宫门,凤歌才拐入易紫依的宫殿。里面点着几盏灯,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在。凤歌径直走到大殿里,看见易紫依背着她在剪灯花,一身淡紫衣服有些单薄。
易紫依听到有人进来,刚刚回身,就猛然间被凤歌压在背后的桌子上,清波剑横在脖子上,凉凉的。
凤歌见易紫依眼眶是红的,她冷笑道:“你哭了?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
易紫依看着凤歌,开口道:“我知道你不哭,所以替你哭的。”
凤歌有些恼怒,清波剑的力度更大了一些。这时候凤歌才注意到,易紫依脖子上有一道淤青,应是今日悬梁时造成的。
她冷笑道:“你还真是下了血本,悬梁自尽竟然来真的!”
易紫依一笑,“我害了皇上,自然不能再让他的心上人有事。”
“为什么?”凤歌低声沙哑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我爱的人。”
“你爱的人?”凤歌难以置信的反问,“你为了你爱的人,就要牺牲我爱的人吗?你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的自私!!你知不知道,他都已经承诺我要拜天地成亲了!可是因为你,他现在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凤歌情绪有些失控,她扔下剑,蹲在地上抱着双腿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自从祁言出事以来,凤歌第一次流泪。可就连凤歌自己也没想到,原来她的眼泪像是一汪泉眼一样,泪水涌出来,止都止不住。
易紫依蹲下来,她愧疚的抬手轻拍凤歌的背,低声道:“要不要喝酒?”
“喝!”凤歌的声音沙哑着,出口之后自己都听不出是她发出的。
易紫依派人送来了三坛酒,她们一人一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喝着酒。
易紫依问道:“他正在关键的时候,你不去陪着吗?”
凤歌红着眼苦笑,“回去也是心慌,还不如同你喝酒来的痛快。”
顿了顿,凤歌苦笑道:“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心慌,就算以前第五家出事,都没有这么害怕!”
易紫依点头,“我知道你的心情。”
凤歌仰头喝了口酒,清波剑横在脚边,“你如何了?”
易紫依苦笑,“能如何?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来罢了。”
“你刚刚说你是为了爱的人才杀祁言的,可是青鸾并没有杀祁言的心思啊!”
易紫依望向凤歌,皱眉道:“你不知道他的计划吗?”
“什么计划?”
“他第一步是扳倒我爹,第二步,就是杀了宋国国君,为他们风家报仇雪恨!”
凤歌微愣,她虽然知道青鸾要扳倒易风,但他从来没有说过也要对付祁言啊!
“罢了,祁言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青鸾的真正目的已经不重要了。”凤歌又喝了口酒,“若是熬过了这一劫,我一定会将他揪来问个明白!”
二人又喝了一阵,易紫依晕晕沉沉有些醉了,可凤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将易紫依身上剩下的一根特制烟花拿在手里,带着一壶酒爬上了房顶。
子时的时候,凤歌点燃了这根烟花,自己在房顶上吹冷风喝冷酒看冷月,心里空的厉害。
她还是想知道真相。
不过一会儿功夫,青鸾便和楚池从远处一并过来,脚尖轻点间,便出现在凤歌面前。
她举起手中的酒壶,笑道:“一起喝点儿?”
二人前后坐在凤歌身边,先是青鸾从她手里接过酒壶,喝了一口后递给楚池,他笑道:“以前你不喝酒,我以为是一杯倒,原来竟然是千杯不醉!”
凤歌轻笑,“这个自然,我们第五家的人,喝酒都是好样的!”
她扭头看楚池,见他像是有心事,酒喝了一口又一口,望月兴叹的样子很是忧郁。
凤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