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响又不知不觉走进了那片竹林,这里烟雾缭绕,格外僻静。
突然在不远处,他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高约一米八左右的成年男子,他一身白色西装,连皮鞋都是白色的。后面跟着一个六岁左右的男童,男童穿着一身黑色的小西装,两人默默无语,一直静静地走着,两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孟响好奇这一白一黑,一大一小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便悄悄尾随在他们身后观察。越往前走,感觉温度就越来越低,竹子也越来越少,孟响不禁抱了抱双肩。沿着竹林中铺满杂草和落叶的小道,约摸行走了十五分钟左右,竹林走到了头,眼前是一片湖水,水面静如明镜,这一大一小也在岸边停了下来。
孟响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他赶紧刹住步子,停在了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棵竹子旁,偷偷观望着他们。
他们如终背对着孟响没有回头。这时男童先开口问话了。
“叔叔,我们到了吗?”
“没有,还要过了这片湖,再翻几座山,再过几片湖才能到。”男人望着无边的湖说。
“那叔叔,我们还要走多久?”
“还要很久。”
“可是叔叔,你为什么要带我去那里呢?”
“因为我是你的未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孟响越听越糊涂,他搞不明白这一大一小到底在说什么,于是自己扭头喃喃自语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什么意思呢?难道这两个人是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他话音刚落便听到耳旁有人说道:“不是精神病院,是来自未来的世界。”
孟响一时没有反映过来,等他明白刚刚的回答就是从自己的耳后传来时,他不禁打个寒战,头也不敢抬地慢慢转过身去,只看到在他的身后,多了一双白色皮鞋,再往上看,是白色的裤子,他一下意识到刚刚跟他说话的正是先前还在河边跟男童对话的白衣男子。
孟响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他颤抖着轻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说完,他大叫一声“啊”,头也不回地向竹林深处狂奔,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啊。”
正在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手机响了。
孟响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原来又是一场梦。他擦了把冷汗,感觉两腿都木了,他伸伸腰,捏捏腿,看了一眼旁边正不停叫响的手机。
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银河雨影视公司的副总柳传。孟响看看手机上的名字,柳传那肥头大耳,几乎脱顶的样子便浮现在他面前。他将手机扔在了一边,心想:刚刚想放松一下,好好享受下这栋别墅里温暖的阳光,就又催命似的来喊我工作,真是心烦。手机响了一会儿停了,但紧接着又打了过来。
孟响喘口气,坐了起来。这张偌大的床中间,除了他,就是一个不叫不停的手机。他无奈地撩撩头发接了电话。
“孟导,太阳都晒到屁股了吧,是不是抱着美女做梦呢?”电话那边传来柳传那阴阳怪气的声音。
“柳总,太阳是晒到屁股了,但昨天为了赶戏,我也被月亮晒到半夜。”
“好了好了,知道你辛苦,不过公司也有任务啊,没办法,你收拾下,下午两点来趟公司吧,我有事跟你说。”
“我已经说过了,拍完这部戏,我要去澳洲渡假..”孟响话没说完,那头电话就已经挂掉了。柳传总是这样不给人留任何后路,尤其对孟响。
孟响有些生气地将手机摔了下去,他靠在床上看着偌大的房间,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从小他便离开父母,尽管父亲每月都会他打进卡里大笔可观的生活费,但缺失的那份家庭的温暖,却不是能用钱买来的。生气归生气,他还是要去公司,谁让自己签了合同呢。
孟响穿着黑色风衣走进银河雨影视公司时,前台几位小姑娘都看直眼了,一个劲儿地问候着:“孟导好,孟导好。”还有几个女同事叽叽喳喳地低声议论着:“孟导真帅。”“又帅又有才。”“中国的导演里估计他是最帅的了。”“冯大刚和张一州这爷爷辈的导演估计要退岗了。”“就是,老霸占着我们孟导的位置。”
孟响边走边对他们的议论抱以微笑,虽然是在夸他,但还是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他快步绕过办公区,走进了柳传的办公室。
“哟,孟导来了,好守时啊,刚刚好两点。”
孟响径直走过去,坐在了柳传的办公桌对面。柳传肥头大耳的额头上头发早就掉光了,后背着几根发黄泛卷的头发,两鬓的头发到是又黑又硬,像脑袋上长了两只翅膀。他挂掉手中的电话,放在桌子上,用两手抿抿两鬓那酷似鬃毛的头发,朝孟响干笑两声,脸上的肥肉一堆,眼睛都快挤没了。
“柳总,先前我已经说过了,拍完这部戏我要去澳洲度一个月的假,而且你也同意了,现在又突然打电话,这又是什么意思?反正新戏我不拍。”孟响有些生气地别过头去。
柳传止住笑容,用双手收收西服,他尽量想盖住那鼓得像怀了十胞胎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