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的很多都是这样，原本平日是死死的朋友，忽然某一日成了自己的手下，立刻反对朋友把自己当朋友，而是要当成领导才行，朋友的关系也基本上就是寿终正寝了。
可是于涛虽然是自认为阅历颇深，但是却不了解官场上的人对自己身份的自我看重，一下子惹得古松不高兴。
不过，于涛也是懂的察言观色，一看古松的表情，知道坏了，自己说错话，马上点头哈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所长，我说错话了。”
古松也不表示反对这个道歉，只是面部的表情多少因为这句话得到了改善。
“没关系，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古松淡淡地说道：“还是接着我刚才的话说，就是你们工作的职权范围，我想需要让你们清楚明白才好，免得将来工作过程中因为把握不好尺度惹出麻烦。”
两人这时候都不说话，就好像是等着领导训话。
古松很满意，它就是有这样的习惯，自己说话的时候，绝对不希望别人插嘴。
这不仅仅是古松的习惯，大部分的官员也都是不喜欢自己在长篇大论的时候有人插话打乱自己的思绪。
“你们清楚协警的含义么？”古松说话虽然是很郑重，不过林子枫听出来，这家伙的话音里夹藏着挖苦和嘲笑的味道。
也是，人家是正规的吃皇粮，而且是一个虽然不大但也是有领导权的所长，而他们两个，不过是一个打擦边球的协警。
关于协警的含义，林子枫早已经在网吧里查看过了，这是新时代的一个产物，是因为警察人力有限，而且经费也比较紧张，公安部门临时出台的一个政策，增加人手，保证治安环境。
林子枫原本是不想说，不过看到古松那种有点不友好的心态，索性坐直了身子，眼睛看着古松，倒是有一种领导的范儿了，弄得古松全身不舒服。
“所长，我想协警从表面上就可以看出来，是协助你们正规警察搞好当地的社会治安，嘿嘿，说白了，你们是正规军，我们是杂牌军，甚至是杂牌军都算不上，在战争的年代，也就算是被收编的土匪罢了，我们没有指挥权没有出警权，说白了就是你们正规部队的跟班，一切听你们的吩咐，指哪打哪。”
林子枫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文学才华，把一个简单的名词说的形象逼真。古松原想好好地展示一下自己的领导口才，给这两个人，尤其是林子枫一个下马威，不料想说的话都被林子枫一股脑说了干净，一时间没了词儿。
想不到这个林子枫对协警的解释这样精辟。
“说的好，看来子枫的口才不错，应该是不错的大学毕业吧？”
林子枫摆摆手：“所长，我也不过是随便分析的，而且也根本不是什么不错的大学毕业，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大学毕业的罢了。”
林子枫不想说出自己是燕京大学毕业。当然，即便是他说出来，古松也不会相信的。燕京大学，那颗是如今全国最知名的学府之一了，从那里出来的学生，找工作是不愁的，放眼整个安平，恐怕也没有几个是从燕京大学毕业的。而林子枫不但是没有工作，而且还跑来干这个没有正规编制的协警，鬼才相信。
古松也不追问究竟是什么大学，那和工作没什么关系。换句话说，不管是什么大学毕业，也都得归他古松领导。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古松自感没什么意思，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林子枫和于涛的办公桌是相对的，两人只要是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对方。原本林子枫想和于涛好好聊聊，毕竟是同一天进来，而且也都是不入流的协警，即便是从惺惺相惜的角度出发，也应该很快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
只是，于涛可并不这么想。这家伙在通化镇已经是混迹了六七年，从高中毕业开始就是在街头闯荡，也算是江湖中人了。这样的人自然是不把一个身上似乎还遗留着书生气的林子枫放在眼里。
而且，因为刚才在古松的办公室，林子枫得到了规格高一点的待遇，他心里窝火，想知道林子枫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
两人的桌子上都有一个水杯，是崭新的，这算是一种待遇吧。在这一点上，古松还是很讲究的，对于新来的，没什么安排，准备一个水杯。警察也不是每天都走街串巷的，也要坐下来喝水，这也算是一种人性化的管理。
“给我倒一杯水，”于涛抬起头，眼睛盯着林子枫。
这是在向林子枫叫板。
两人都是初来乍到，谈不上倚老卖老，何况古松说的明白，两人的头是林子枫，说什么也轮不到于涛对林子枫呼来喝去的，可他就是要这么做。
你就是头也要听我的。
这就是街头小混混的做派，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
林子枫并不怕于涛。只是，大家能够有机会坐在一个办公室，那是什么，就是缘分，也不需要彼此计较的太多。既然于涛说要倒一杯水，那就倒一杯，也不能损失什么。
因此林子枫笑着点头，站起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