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川内乡交界处,朱有功率领民团蛰伏在密林里,太阳落山时,僵虫一般蠕动起来,一行人沿着曲曲弯弯的山路,偷偷摸近方秀芝三哥家。团丁们围着房子,堵着门口,朱有功看到房间里青灯亮着,一脚踹开屋门,团丁们冲进去,不由分说,突突突地扫射起来。
“妈那个巴子,又扑了个空!”朱有功等人走进屋里,看到三哥筛子样躺在床上,鲜血汩汩,随着众人倒吸一口气,不由骂声。
“连长,下一步……”团丁们问道。
“那还用问,烧火烤兔子呀!”朱有功哼一声,早有团丁操起一只破鞋,扔向油灯。油灯落地,跌碎,流淌,灯油慢慢散开,火光渐渐散开。
“溜了尼姑和尚,溜不了,出去悄悄候着!”
夜猎归来的方秀芝“熊瞎子”,手提枪挑着丰厚的收获兴高采烈走着,忽听噼噼啪啪一阵炒豆般枪响声,紧张地竖起耳朵,却看到熊熊大火噼噼啪啪燃烧起来,二人大喊一声“三哥……狗子……”扔下猎物拔腿跑去。
“瞎子,散开!”离家尚有二百多米距离,方秀芝低低喊一声,就跟丈夫分作两个方向,警觉地靠近院子,看着浓烟火光里即将塌陷的房子,忍不着喊道:“三哥!狗子!”噼噼啪啪流星般的子弹就扫了过来。“弟兄们,往死里打!”朱有功捏着鼻子,吼叫着。
“啪”方秀芝咬紧牙关,扣动扳机,一名团丁应声倒地,躺在地上嚎叫着:“朱连长,你快出手救我呀,打着老子****了……”
“朱有功,一无怨,二无仇,你,凭什么这般歹毒苦苦相逼?”方秀芝质问着。
“哈哈,方秀芝,终于又听到你香甜的声音了!”朱有功哈哈大笑:“明人不做暗事,实话告诉你吧,刘司令撒下天罗地网,发出了勾魂通缉令!”说着说着,朱有功挥手喊道:“弟兄们,冲上去,一颗人头五十块大洋,活的也捉,死的也要!”众团丁迎着重赏乌拉拉冲上去。
“不要以为能耐大,拍拍屁股就溜了!”朱有功得意洋洋哼起来,“啪啪”身边两名团丁应声倒地,急忙蹲下。
“他奶奶的,枪法还怪准,老子给你下一场流弹雨!”朱有功吼道:“机枪压制!”“突突突……”一条火焰喷出来,方秀芝蛰伏的石头前,火星子飞溅一片。
“朱连长,朱连长呀,看在兄弟****打掉的份儿上,您就别再折腾了!”受伤团丁捂着裤裆撅着屁股嚎叫着:“机枪子弹烙的屁股生疼呀……”
“他奶奶的,你们瞎眼了!”朱有功吼叫着。
“熊瞎子”持枪摸过来,看到外出小解躲过一劫的狗子惊恐地挡在面前,紧紧地抱在怀里:“狗子,你把老爹吓坏了……”
“爹,我要娘!”狗子呜呜哭起来。
“狗子别怕,娘没事的!”“熊瞎子”拍拍儿子:“狗子乖,躲在这儿别动,我去把娘找回来!”“熊瞎子”见儿子点头,拎枪冲过去。
“方秀芝,好汉架不着人多,乖乖投降吧!”黑暗里朱有功大声吆喝着。
“想瞎你的狗眼!”方秀芝愤怒的回答被再一次响起的密集枪声覆盖着,就着熊熊燃烧的光亮,方秀芝探出头。
“土匪在哪,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喊声中,方秀芝被被团丁火力压制着,不能动弹。隐隐约约仿佛还听到三四个团丁包抄着的脚步声。
“熊瞎子”闪过来,晃动两下身子。“人在哪,人在哪!”朱有功喊道,众团丁调转枪口追过去。“弟兄们,死缠猛打!”朱有功挥舞着手枪吼叫着。方秀芝“乒”的一下把朱有功掀翻在地。
“朱连长,朱连长呀,兄弟****子弹打着了,你救救我吧!”受伤团丁痛苦疲惫地吼叫着。
“打着你****,老子脖儿梗跟着流血……”朱有功捂着脖子没好气站起,看着几近胆怯的团丁,挥枪大喊:“弟兄们,打呀,都给老子泼命地打……”
“连长,你的脖子,说话的时候一股一股的……”一团丁殷勤地。
“哎呀,我受伤的****呀!”受伤团丁高一声低一声惨叫着。
“谁家受伤的****说话不流血呀,滚过去给老子狠狠打!”朱有功吼着,一脚踢开团丁,对着“熊瞎子”啪啪射击着。
方秀芝生怕“熊瞎子”有闪失,急忙摸块石头裹着手巾,放在自己潜伏的地方,跃出去呯呯几枪,顿时打乱团丁的阵脚,为增加恐怖气氛,一枪在受伤团丁屁股上凿了个洞。“妈呀,妈呀,屁股上又钻了个枪眼子……”受伤团丁捂着裤裆摇晃着屁股干嚎着,三下两下嚎乱了军心,团丁们开始各自为战,在“呯呯呯”的枪声里大气不敢出,如同小鬼撞见了无头阎王,个个人头几乎萎缩到肚子里……
“弟兄们呀,能从娘们的枪口里溜出去,司令的鞭子能饶过咱们么?”朱有功看出端倪,“啪啪”两枪结束受伤士兵的生命,咆哮着:“不是她死,就是咱活,我就不信大老爷们的肝胆,是让娘们的尿劲儿吓大的!再不努力,下一个丢命的被咬蛋子的,就是你我……”
团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