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只觉得非常的惊奇,就连蔡头和小张也表现得有点意外。不过这时李潇算是明白了蔡头和小张为什么穿着便装去守夜,而马飞岳又为什么大半夜还留在这里。原来这一切都是马飞岳预料之中和计划之内的事。可是,马飞岳怎么就知道是梁仲秋的呢?而这梁仲秋到底做了什么?
梁仲秋听了更是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问道:“那个,怎么,怎么可能,您,您怎么知道?”
马飞岳微微地笑着。“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出现,本来还计划要守你几个晚上的。”
梁仲秋听了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马飞岳对着小张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做笔录。接着又对梁仲秋道:“说吧,你应该知道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小张拿出钢笔和笔记做好记录的准备。可梁仲秋却一直低头默不作声,一副非常懊恼的样子。
“怎么,还不肯说?”马飞岳轻声问道。
梁仲秋犹犹豫豫一阵,稍稍抬起头瞥了一眼那边凶神恶煞的蔡头,然后才十分为难地低声道:“马队长,那个,你是要我从何说起嘛。”
马飞岳道:“就先说说你对钟卫红的了解。”
“钟卫红?”
“就是死了的那个!”蔡头不耐烦地喝了一句。
“哦,是是。”梁仲秋又是低头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那个,我对他,也不怎么了解,就是把房间租给他而已。”
“你对他不了解?”马飞岳又是微微一笑。“那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偷偷跑回死者的房间?你想上去找什么?”
“我……”梁仲秋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马飞岳,哑然失色了。
马飞岳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你是想上去毁灭证据,没错吧?”
梁仲秋顿时大惊,万分焦急地解释道:“哎呀,马队长,我可没杀人啊!真的不是我杀他的啊!我跟他无冤无仇,我杀他做什么?你要相信我呀马队长!”
马飞岳轻声笑道:“你什么都不说,让我怎么相信你?”
梁仲秋又是犹豫了好一阵,终于才支支吾吾地道出了他知道关于钟卫红的所有事情。
早在九个月前,钟卫红就已经在梁仲秋的骑楼里租了三楼前楼的那个房间。
大概是半年前,黄胖子两夫妇也住了进来。他们夫妻二人住了一个月后,梁仲秋去收房租,黄胖子却出乎意料地提出要换到前楼钟卫红那间房去住。梁仲秋觉得奇怪,前楼那间房钟卫红明明已经租了,怎么黄胖子还说要换过去呢?可黄胖子说他们住一个月了,都没看见那间房有人过。这让梁仲秋感觉更加奇怪了,那个钟卫红一次就付了半年的房租,可为什么租下来了又不住呢?
又过了一个月,还是去找黄胖子收房租的时候,梁仲秋又问起了钟卫红。黄胖子说,隔几天见他来一回,也不过夜,有时候带着几个人回来两三个小时就走了。从那个时起,梁仲秋便开始怀疑钟卫红个是个传销份子。
非常巧合的是,那天梁仲秋收完黄胖子的房租之后,刚出大门就碰上钟卫红带着几个人回来。钟卫红让另外几个人先上楼,在大门外向梁仲秋打听还有没有别的房子可以出租。梁仲秋说骑楼里还有好几间房是空着的,都可以租,可钟卫红偏偏就不要,一定要在其它地方找。梁仲秋说他只有这栋骑楼出租,要在其它地方找的话,他可以作为中介帮钟卫红找,但事成之后要收取一定的中介费。钟卫红同意了。后来梁仲秋找了好几处地方钟卫红都说不合适,而且都嫌太靠近市中心了,一定要找人少避静的地方。那几次梁仲秋最终还是没能从钟卫红手里挣到一分钱的中介费。但是,梁仲秋更加肯定了钟卫红是传销分子的身份,而且他还怀疑钟卫红其实是传销团伙里一个领头人物。
“可是,单凭这些也不能断定死者就是传销分子吧?”小张问道。
“我……”梁仲秋吞了口口水。“我,能不能,抽根烟?”
马飞岳微微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取出了一根放到嘴里点燃,然后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摆在了桌面上。梁仲秋抬头看了看马飞岳,畏畏缩缩地伸手过去拿起了烟盒取出一根香烟,一面抽烟一面细细地回想着,继续往下交待钟卫红的情况。
大概是在两个月多以前,有一回梁仲秋带了个人去看房,刚进巷子看见骑楼前有人在吵架。梁仲秋走近一看,是一个女人和钟卫红争吵得厉害正相互推搡着。而他们争吵时用的是省外某个地方的方言,感觉他们像是同乡。梁仲秋也没怎么听懂他们的话,只不过依稀能听得出来那个女的在骂钟卫红是个大骗子。后来那个女的就哭了起来,哭闹了好久才走的。
那个女的走了之后,钟卫红又向梁仲秋问起另外找房子租的事情。碰巧梁仲秋知道有个挺合适的地方,于是就带着钟卫红去看了房又签了租约,收取中介费之后就分头走了。
从那时起,梁仲秋就再没见过钟卫红,也没听黄胖子说起过他,没想到再次听到钟卫红的消息竟是他已经死在了梁仲秋的骑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