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三十分,前进巷里的家家户户不是正在准备着晚饭就是一家人正在吃着晚饭了。就在这个时候,数辆警车拉响着警报一路开来停在了巷子口,警车上印着两个醒目的蓝色大字——刑警。因为巷子太窄警车进不去,十几名警察一下车就往巷子里直冲到了147号门前。骑楼底下有四个人,两男两女、两胖两瘦,那正是李潇、刘菲菲还有黄胖子两夫妇。
黄胖子见一大堆警察围过来立刻站起身,胖嫂也跟着站了起来,而刘菲菲仍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时不时还抽泣几下。李潇一夜宿醉未得全醒,再加上昨晚被吵了一整夜睡不好觉,在黄胖子打完电话报警之后,四个人一起下楼在门前等着那时,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背靠着门外的大柱子昏睡起觉来。但之前在三楼上又受了不小的惊吓,他是想好好睡却没办法完全睡着,只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靠在那里半梦半醒,周围发生什么他基本上都能知道。
一名老警察上前问道:“是你们报的警?”
黄胖子连忙点头。“是是是,是我打的电话。”
一时间,小巷子里堵了一大堆人过来,基本都是巷子里的居民。他们根本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状况,就是看见一大堆警察冲进来,谁曾见过这等阵势?所以纷纷围过来看热闹,都在七嘴八舌地在说道着什么。
老刑警自我介绍道:“我是马飞岳,市刑侦队的。”
一名年轻警员轻轻碰一下马飞岳,然后指了指正昏睡着的李潇,道:“马队,你看看。”
黄胖子听了一愣,怕是没几个人能看出来面前的老警察竟然是刑警队的队长。
“叫醒他就是。”马飞岳对年轻警员轻轻甩了甩手,接着又问黄胖子道:“尸体在哪里?”
话音刚落,巷子里瞬时哗然一片。
“三楼,在三楼,就是前面的那个房间。”黄胖子抬头指着三楼的窗户。
“走,带我看看去。”马飞岳的声音总是显得十分沉稳,说完迈开步子便要走,见黄胖子原地站着不动,立刻又问:“怎么不走?”
黄胖子心有余悸地说道:“长官呐,不是不想带您去,我是不敢再上去那儿了呀!刚才不小心看了一眼,到现在我还觉着害怕呐!”
马飞岳盯着黄胖子片刻,又把视线转到了胖嫂身上。
黄胖子也跟着看了看胖嫂,急忙说道:“长官长官,她是我家婆娘,正怀着孩子呐,可不能叫她去呀!那人死得好生恐怖,您还是自个儿上去看吧,就从天井上去,一直到三楼往前楼走,最前面的那房间就是了。”
马飞岳从口袋里掏了根香烟出来,点着火吸了一口,接着声轻唤道。“小张!”
“是!”年轻的警员小张正忙着摇醒李潇,听见叫唤立刻应了一声,然后快步回到马飞岳身边,道:“马队,那人一身的酒气,叫不醒他。”
马飞岳又看了李潇一眼,接着道:“小张,你跟着蔡头给他们做笔录。”
“是!”小张应道。
马飞岳又问黄胖子道:“现场有没有被动过?”
黄胖子答道:“长官呐……”
“叫马队!”小张喝了一声,道:“什么长不长官的,又不是旧社会!”
“是是是。”黄胖子略低着头。“长官,不不,马队长,那里头好生恐怖,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吓得魂儿都没了,哪儿还敢往里头进呐。”
马飞岳默然片刻,然后领着几名穿白大褂的和几名挂着照相机的警察往屋里去了。进大门口的时候,马飞岳把一名身高马大的、叫蔡头的警察叫过来耳语了两句,然后蔡头也跟着进了屋里。
过了一阵,蔡头捧着一个洗脸盆出来,二话没说就“哗啦”一下把整盆的冷水直往李潇头上泼去。李潇“哇呀”一声惊叫,顿时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边不停地甩掉头上的水一边踉踉跄跄地走出骑楼底。
蔡头举着洗脸盆走到李潇面前,喝道:“喂,酒醒没有?没醒的话再来一盆!”
李潇用衣袖不停擦着满头的冷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喃喃说道:“我还以为下大雨呢,没想到不是,原来是个雷公在玩水了。”
小张和其他三名警察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蔡头两眼一瞪,四名警察马上止住了笑声。蔡头狠声道:“清醒了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做笔录!”
李潇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地回应道:“雷公警察同志,你看我都这样了我还怎么能老实……”
“少说废话!别妨碍我们工作!”蔡头怒喝道。
可李潇却仍是一副非常散漫的样子,慢声说道:“雷公警察同志,你要做笔录,我当然不敢妨碍你做,可你把我全身都淋湿了,凭良心,你也该让我回房间换身衣服吧?要不然感冒了,医药费是找你报销还是找公安局报销?”
蔡头听了恶狠狠睁大着两眼瞪着李潇,片刻,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甩甩手,示意让李潇换衣服去。李潇两手一摊耸了耸肩,歪歪扭扭地进屋去了。蔡头把小张叫了过来,两个人跟在李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