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的名字叫海一,连起来念有点像嗨,村民们觉得这么称呼太过轻浮,就一直叫他司马。
而现在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号,火雷。
那是狼王以前的名字,而司马又何止变了个名号,在这时代,他已经变了一个人。
名字这个东西只是一个称呼,人们真正在意的是这个人做过的事,而名字在影响人性格的同时,也会被人赋予特殊的含义。
桃花源那些小孩都是有名字的,石头,柱子,大锤,越坚硬越好,而司马之所以叫他们桑巴,梅西,德罗巴,厄齐尔,是因为在足球当中,他从这些小孩身上看到了他们的影子。
而那些小孩把这些当成了荣誉,也乐得被人这么称呼。
试想,若以独孤求败的所作所为,名字叫大锤,又会令人作何感想?
若人们了解这个人,大锤的意义就会改变,若人们不了解这个人,大锤这名字就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乡野村夫。
司马要杀火雷,是因为火雷危害了村子,又智计过人难以对付,而它为什么要危害村子,却是人们几乎从不考虑的,而司马现在抱着电光,正在想着这些。
哦,现在应该叫他火雷司马。
其实人又何尝不是在危害狼群呢?
大家谁都没有过错,而狼崽电光也出奇的乖巧听话,司马就更加喜欢了。
司马原以为以狼的性格,从小养大,它也要回归狼群,野性难羁。
可现实往往超出认知,这电光似乎把这里当作了家,把自己当作了桃花源这个团队的一员,就像每只狼都把自己当作狼群的一员一样。
总听人说,狼是不可驯化的,其实又有哪种群居动物是不可驯化的呢?
狗其实就是驯化的狼,马也早成了人的朋友,如果说豹子独来独往的话,我相信狮子是可以被驯化的,只不过每一只狮子都有成为狮王的**,而人又很难让它们信服。
园姑娘总是找些好的喂给电光,也爱逗弄这毛绒绒的小狼。
司马却总是训练它捉活鸡活兔,动辄饿它揍它,这是为了它的生存,却也让电光对司马从小畏惧。
火雷司马就是电光眼中的狼王。
而这电光竟然也有火雷狼王的能力,尾巴可以与身体分离一般迅速移动,而后身体又与尾巴合二为一。
司马觉得这可能是遗传,而电光虽然名字霸气,但年龄还小,又总是用屁屁对着要去的方向,在司马和园姑娘眼中,它就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宠物,虽然很久以后其他人都不这么看。
自从那波黄巾军来过以后,村子里总是来一些征讨粮食的人,有的是乱军,有的是官军,有的直接就是结伙的饥民。
于是猎物打的越来越多,日子却过得越来越紧。
园姑娘陷入了人生中第一场热恋,却也觉得幸福无比。
是啊,在十六七岁的如花年纪,与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谈一场恋爱,快乐简直无处不在。
司马喜欢在吃饭时讲一些他那时代的故事,园姑娘喜欢默默的听着,心中荡漾着没来由的甜蜜。
甜蜜得有时顾不上矜持,急急发问,有时直接笑出声来。
闲暇时,园姑娘总爱和司马一起看着那帮小孩踢球,有时候还要指挥一番。
牵着手,走着路,聊着天,说着话,这些平淡的事情在这个如花的年纪忽然都变得无比美好。
在司马打猎的时间,园姑娘在家里缝缝补补,想着晚上为司马做一顿怎样的晚餐,期盼却又充满希望。
也习惯了侧耳倾听村口孩子们的欢叫,因为这大多代表着司马回来了。
司马也好似变得聪明,总爱带着园姑娘来到湖边,轻轻的搂着她,说着醉人的情话。
有些时候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互相轻轻的搂着,感受相互的体温和加速的心跳。
当人们年龄大了,就开始渐渐的不相信爱情。
那是因为在那如花的年纪,他们都经历过令人陶醉的爱情。
当两鬓斑白的时候,体会到的会是互相都离不开的友情和亲情吧。
安静的甜蜜会一直持续到他们不再年轻吧,可是刀兵四起的年代,哪里会给他们那长时间的甜蜜呢?
到处都是杀红了眼的士兵。
当战争不停的摧残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人们见惯了血肉横飞,也就渐渐的把人看作一堆活着的血肉。
所以如果一个外科医生可以坦然的给病人开刀,坦然到可以毫无顾忌的拿着医药商的回扣的时候,不要嫁给他,他不可能爱你,因为他已经没了心。
当桃花源再次见到黄巾军的时候,他们已经杀红了眼。
对于他们来说有没有吃的是以后的事,有没有士兵却是现在的事。
桃花源避无可避,被迫卷入这刀兵乱世。
当可怜的饥民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战无不胜,当他们发现自己力量如此巨大的时候,野心就随之膨胀,**就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