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真是有些不伦不类,你堂堂一个‘穿山妖’,竟然还为‘人情’发愣,以妖族自诩,却还为世俗之礼困扰!”无戒僧人见得来人面色犹豫,不禁出言调侃道。
听得这话,那人又恢复一脸的严肃,但还没忘人之礼节,对苏一三拱手抱拳,以示感谢。
然后这人盯着无戒,眼神多有轻蔑,似乎在说:“我就是妖,也就要学人懂礼识节,正如你所说,这是我之自由,你管得着吗?”
无戒被那眼神看得有些哑口无言,没想到这妖的思想境界这么高,当即“嘿嘿嘿”苦笑三声,不与那人搭话,又晃荡手中酒壶,自顾自品尝起来。
那人也不看无戒僧人,而是转向九丈雪狐说道:“在下‘武穿山’,乃是奉无定乡‘九仙娘娘’之命来接引‘小姐’!娘娘苦思小姐多年,一直盼望与小姐团聚,只苦于我妖族之规,等小姐修为达到‘炼气五层’才命小人前来!听闻当年那个叫做赤霞的贼道将小姐以‘赤诛玄铁链’禁缚,小人这便持娘娘赐下法宝为小姐熔断铁链,还身自由!”
说罢,这武穿山左手虚空一招,凭空将一块手掌大的铁铸令牌握住,口中不知念得什么奇怪法咒,便将那令牌对着白狐左肢腕上的铁链一照,立刻就有一束火光从中射出,而火光照在玄铁铁链上,又立见熔火似星光点点喷溅,却是那铁链被火光所熔,即将断裂!
无戒僧人将酒葫芦一放,右手只对着那铁链被熔之处一个点指。
便见一道金光将铁链包裹起来,任凭那武穿山如何催动加劲儿、火光如何粗大红亮,都无法再触碰那铁链分毫!
“出家人,你真要管这闲事?”武穿山一直未将身旁这邋遢的老僧当回事,以为与那凡人少年一样,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但见他使出些本事,稍稍有些惊讶,可也全不放在眼里,轻声喝问一句,也不等老僧回答,不知从何处变化出一根粗壮的鞭子,也不知用什么挥动,只一个横扫就朝老僧打去!
无戒僧人满脸轻笑,模样还是那么“顽劣”,也不见他使得什么法术,那右手轻轻在身前一抓,轻描淡写就将那一根鞭子牢牢扣在手中!而他立刻咧嘴笑道:“我还以为那什么‘九仙娘娘’赏给你什么好东西了,原来不是那赫赫有名的‘打神鞭’,而是你这穿山妖的粗尾巴!”
被无戒僧人这么一说,苏一三才看清他手中之物,当真是从武穿山那威武铠甲的屁股后面延伸出来的,上面也布满鳞似的甲片,端粗尾细,还真的是一条大“尾巴”!
先不说一个妖精露出自己**的“尾巴”攻击敌人、还被敌人一语点破,单单就被人像抓住小辫子一样将尾巴牢牢抓住,就足够让一只妖疯狂了!
见得那武穿山双眼直冒血色凶光,那无戒赶紧将手松开,扬声喝止道:“不要变身!”
可话刚刚出口,武穿山已然褪去化出的“人样”,摇摇晃晃直长一丈来高,同样身披片片铠甲,当真如无戒僧人之前所说,显露了“穿山妖”的真身——一只巨大的穿山甲!
苏一三连连惊奇地呼喊,随即却又抚掌而笑,赞叹道:“变身了,变身了,好厉害!”
那穿山甲本双目赤红,俨然一副凶煞暴走的神色,但听得苏一三这句赞叹,竟然双“爪”抱拳向一侧的苏一三行礼以示感谢,随后才又换上恶狠狠、不留情的模样,猛地扑向那无戒僧人!
苏一三还没来得及再次由衷发出“这妖好玩”的感叹,那“赤诛玄铁链”不知从何处“呛啷啷”射来,像是一根受了“魔障”的绳子,也不见有谁施法,却冷不防缠住了那巨大穿山甲硕壮的尾巴,随即又似诡谲的草蛇,扭身攀上它的身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整个缠结实了!
武穿山不由大惊,使得浑身妖力似想挣破铁链,可它越是挣扎、越是散发浓浓妖气,那赤诛玄铁链越是不肯将它放过,越缠越紧!
而片刻之后,那锁链一头俨然爬升到了穿山甲的颈部,蓦地红光一闪,那浓浓红雾随之飘出,紧接着一副头枷便在锁头形成,恰分立穿山甲两边,眼见就要一瞬合上,倘若真个合拢来,那它也会跟九丈雪狐一般,生生被赤诛玄铁链的神力束缚,若无强人搭救,只得终其一生在此!
可就在这个当口,那无戒僧人连连发出三声佛音,以一股浩瀚无匹的佛力震动四周虚空!
随即听他字正腔圆地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切莫因小恶断其生路,此做可为魔否?”
说话之际,佛音“当当当”似有形质,硬生将那即将合扣上的枷锁震开,同时一道金光照住那锁链,眼见那一股诡异的红雾消散,缠住穿山甲的锁头也似没了气力一般,瘫软下来且缓缓游弋而去,最终又消失在了宁静、漆黑的深处!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变回来啊!”无戒僧人也恢复了那口齿含糊的调调,似乎好意提点了一句。
武穿山这才心感悸怕,也才知道那邋遢的老僧乃是“得道”高人,自然不敢再肆意妄为,当即摇一摇巨大身躯,又转眼缩小成方才俊朗挺拔的男子!
“那赤诛玄铁链是中央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