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哗啦一阵大响,高档酒楼天字号房内的所有瓷器全部被摔个稀烂,雷霆震怒中的小皇帝意犹未尽,脸色狰狞,口中发出近乎嗜血猛兽般的嘶吼:“杀,赃官恶霸统统该杀,诛其全族!”
小德子在旁边小心翼翼额伺候着,感受着皇帝的霸气,体验男人的阳刚。而公主姐姐和皇姐夫则坐在一边,面无表情也不言语,看着小皇帝发怒,他就是个受了委屈耍脾气的孩子,骂街,砸东西,可冷静下来之后,又显得有些迷茫,他喃喃的问公主殿下道:“姐姐,你掌管全国的情报网,你告诉我,我们东宁到底有多好这样的赃官恶霸,一县之父母官,竟然是个大字不识的白丁,官位是花钱买来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监管天下的都察院不知道吗?管理官员的吏部不知道吗?还是他们本来就是一丘之貉,都是官官相卫的赃官?”
听了小皇帝的问话,公主姐姐很欣慰的笑了,再一次看到了小皇帝的成熟,他嘴上喊着杀人灭族,但始终保持着冷静,把脾气发出来那是本能,把脾气压回去就是本事。而且,作为一个皇帝,不能由着自己性子乱来,还要有由点看面的大局观,举一反三的思维能力。
可公主姐姐还没来得及夸奖他,皇姐夫忽然不阴不阳的开口道:“贪,多欲而不知满足也。斩不断欲望,永远杀不绝贪念。官若贪,毁法纪,人若贪,乱纲常,国若贪,起战端,你仔细想想,这贪之一字,在每个人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存在,怎能斩尽杀绝呢?”
小皇帝听完一下子愣住了,公主姐姐也等着刘李佤,每次听他讲大道理都有一种震撼性,
小皇帝也知道刘李佤说的在理,默不作声的沉吟半晌,额头都快想破了,最后还是朝刘李佤抱拳道:“请先生解惑。”
刘李佤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真有点老学究的意思,但更像是卖关子,公主姐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还装看不见,公主姐姐无奈,靠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感觉好像体内的阴毒要发作,你快给他讲解,然后帮我解毒。”
嗯?刘李佤的眼睛顿时如灯泡乍亮,看着公主姐姐红晕的脸蛋,羞答答的摸样,他立刻精神了,连珠炮似地开口道:“人人心中都有贪念,斩不断诛不灭,只能将贪念和欲望引导上正途。自古至今为什么有那么多两袖清风,人人称颂的好官?他们心中同样有贪念和欲望,不过他们贪慕的是千古相传的清名和口碑。多少百姓,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代人守着一亩三分地却甘之如饴,那是因为他们说贪恋的就是靠双手创造价值的那份成就与喜悦。所以说,贪念人人都有,若不想让贪念引起混乱,就要用引导的方式将人们心中的贪念化成正确的价值观。”
小皇帝和公主姐姐听得似懂非懂,但越是仔细琢磨,越觉得有道理,不过这件事不是说说就能实现的,人的价值观是需要长时间的培养和引导的。只可惜这年月通讯不发达,不然家家户户都有电视,天天看看东宁国新闻联播,保证人人都和谐。
“请教先生。”小皇帝沉默许久,又开口问道:“这绥宁县县官,乃是大字不识的白丁,买来的官位,贪赃枉法,可还有引导的价值,是否该处决?还有那些与赃官勾结,敲诈黄员外的恶人,是否还有引导改造的必要?”
“我觉得很有必要。”刘李佤眼睛看着羞答答的公主姐姐,声音越发的急促:“刚才我们所听的,不过都是片面之词,绥宁县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连看都没看到,怎么能随意下定论呢?还有,黄员外说丝绸是他从南方购买的,在城外被恶人强行侵占,可他自己又无凭无据,谁能保证不是他想要侵占人家的丝绸呢?还有那名流王健宇,看似流里流气,但却没有伤人害人之举,任何事情我们都不能凭表面的浅见而下判断,如果要想解决,最好亲自参与其中,深入了解之后再做出自己认为最正确的判断,以及最妥当的解决方法,我说的这些你都明白了吧?好,现在公主殿下还有些疑惑需要我单独解答,你们先出去吧!”
刘李佤是东宁建国一来,甚至整个上下五千年历史中,第一个不耐烦的摆手驱赶皇帝的人。而小皇帝李明宇也是第一个被人赶出房间的皇帝,这俩人创造了历史。
小皇帝带着太监走后,就剩下公主和驸马了,看着娇滴滴的公主姐姐坐在床头,脸上红霞密布,眼中柔情似水,看得刘李佤眼中冒火,舌头打结,神兵复苏,他三步并作两步走窜到床头,紧挨着公主姐姐坐下,就像洞房中要为新婚妻子掀盖头似地。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意识都清醒的情况下近距离接触,这位可是堂堂一国,握有实权的长公主啊,弄了她以后可就算高干家属了。刘李佤情绪有些激动,公主姐姐明显也有些紧张,紧张的她主动拉住刘李佤的手,深情款款的说了一句:“我肚子疼!”
这句简单的话语就像一盆两人从刘李佤头上直浇下来,拔凉拔凉的凉透心,凉过之后又在他心中生出了一股暖意,让他顿时收起了色心,才想起,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是公主,是他的伴侣,还是一位准妈妈,已经孕育了新生命,而作为一个具备一定妇科,产科知识的现代人,刘李佤深切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