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我好像听到你在说我坏话?应该是我听错了吧?”湛墨抬起那只将地砖砸成蛛网状裂纹的拳头,伸出食指勾住李非的下巴,笑容里说不尽的千娇百媚,只是那凌厉如剑的杀气却从她毫无笑意的眸子深处倾泻出来,发梢旁绽开的龙舌兰花也仿佛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看得李非一阵毛骨悚然。
“公主大人和李老师总是这么恩爱,真是让人羡慕。”已经将单肩书包甩到身后的精卫单手抚颊,笑眯眯地调侃到,单从表情里完全看不出她的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哪里哪里,这只是日常的调教而已。”湛墨像是刚刚发现全班学生都还在旁边,微红着脸从李非腰上跨下来,结束了暧昧无比的女上位姿势,“男人这种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些理论知识上午上课时候我都跟你们说过了,现在这个是实践演示。。”
“那边的花妖公主你给我等一下!”都没顾得上为自己遭受的非人待遇抗议,李非一骨碌从地板上坐起来,以难以置信的表情大声质问着,“你到底在课堂上给他们灌输了些什么啊喂!你教的是玄龟老师的防御术课程不是女权组织非法集会啊喂,我不是有让你带上教案么?!”
“精卫早就自习完了所有课程,九尾狐正在和动物本能做斗争没法打扰,剩下那帮学渣根本没人听过课,我问不出课堂进度到底到哪里了,就挑我喜欢的上咯?女子防身术也是防御术的一种嘛。”湛墨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俏脸浮起一丝红晕,“虽说确实是有夹带了那么一点个人理念在里面。。嗯,只是稍微一点点而已。”
听到她这么说,男生代表蒲牢终于坐不住了,悄悄挪到李非身边压低声音:“李老师,湛墨老师在课上用男生当靶子教女生防身术。。你看我们下午本来是约好游戏里五人跑团的,狰兽已经因为女生们下手太狠进医务室去了,老师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你看我像是有发言权的样子么,我是倒插门的啊。。”李非亮了亮手背上的莲花刺青,对他还以同病相怜的幽怨目光。
“插你妹的门。没想到你虽然长得丑,想得倒挺美。”湛墨踮起脚尖,越过教室门朝走廊外张望了一眼,没好气地将李非从地上拽起来,“行了,那个鸟人的车队终于走了,我们也赶紧回家吧。”
“闹了半天你刚才是来我这里躲他的么。。还有回家是几个意思啊姐姐,你还打算往我家蹭么,昨天是凌晨才回来暂时将就一下,我家可只有那一张床啊。。”
“放心吧,我已经有安排了,不会抢你床的。说得好像我稀罕一样。。”湛墨抬起头,和李非的视线略一相触,两人同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再度将视线转回讲台下。。
原本背着书包打算离开的学生们不知何时已整整齐齐地坐回了座位上,几十双眼睛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李非哀叹一声,故技重施直接抱起湛墨冲出教室,朝着走廊外一跃而下,将起哄的嘘声远远抛在身后。
初春的夕阳明亮而不刺眼,用它暖融融的光线将大地镀成一片金色。教学楼前广场铺的是长方形的小块地砖,鳞次栉比地排出一个个圆形图案,在这安详的夕照下显出几分古色古香的沉静韵味。校门口三三两两结伴而出的学生们身后,落在地面上的背影被拉得如岁月般悠长,细碎的笑语远远飘散开来,溅起那一地如水平静的余晖。
湛墨双手背在身后,以轻快的步子走在李非前方,小声哼着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灵动的身影看起来青春而俏丽。夕阳给她周身镶上了一轮流淌的曜金色轮廓,也给她秋水般的顺直长发嵌上一星星晶光闪烁的亮片。待宵草明黄色的花朵在她发侧绽放,贪婪地拥抱着这渐趋熄灭的日光。
“呐,李非。”湛墨弯下腰稍偏过头,俏皮地眨了眨一边眼睛,巧笑嫣然,跟平时那个冷冰冰的她判若两人,“我说,你会嫌我脾气臭么?”
“那当然是——不会的了。”李非刚想按惯例跟她斗两句嘴,但是对上她孩童般闪着纯真的期待目光,话刚要出口却鬼使神差地反转了,“唉,谁让我是个逆来顺受的抖M呢,碰上我这种好男人你就偷着乐吧。”
“是啊。。”湛墨破天荒地没有嘲讽他无耻的言论,只是双眼一眨不眨地怔怔盯着他,直盯得李非心里一阵发毛,这才继续开口,“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朋友。在花妖族时,我只有父母、妹妹和臣民,在人界时也一直离群索居,避开那些接受不了妖怪存在的人类们。自从你出现之后。。说老实话,我真的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你。有时候明明不想摆出那副习惯的高傲姿态,明明不想对你动用暴力,但是大脑却总是跟不上行动的本能。。”
“别想得多复杂,你这就是普通的傲娇。。”李非有些无奈地翻了翻眼睛,对她露出手背的刺青,“你看,反正以咱俩这紧密的关系,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不可能抛弃你的,所以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想到什么直接说直接做就行了。比如推倒我、推倒我或者推倒我之类的,我保证不作任何反抗,权当是被鬼压床了。。”
“去你的,你才是鬼。”湛墨吃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