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钓寒江雪”想了半天,摇头道:“不知。”
胥欢礼循序渐进,“那么这样,你先告诉我,你这一次被人追杀的原因是什么?”
“独钓寒江雪”面无表情说道:“他本是我生平至交,不过后来他性情大变……或者说是多变……”
他斟酌着用词,似乎觉得不好去下定论,“他经常会好端端的突然就犯病,然后性情大变,完全换了个人似的——他这人正常时虽与我不和,但不致动手搏杀,不过他若是发了病,就定要找我分个生死。这次恰逢我练功欲突破瓶颈,紧要关头被他找上门来,大战了一场,害我重伤不说,更险些走火入魔。此后我为了躲避他,便隐姓埋名在这使团之内。”
胥欢礼心中一震,这不就是双重人格吗!好像双重人格的形成是有原因的吧,一般是受刺激所致,不过为何那个人每次第二人格一出现都要杀“独钓寒江雪”呢?若说两者之间没有关系,打死他也不信。
于是他小心翼翼问道:“他是因为什么事情性情大变的你知道吗?”
“独钓寒江雪”瞪了他一眼,“这我哪知道?”
“好吧。”胥欢礼换个问法,“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或者说,对他来说比较特别的事?”
“独钓寒江雪”想了半天,迟疑着说道:“我们从前喜欢过同一个女子,不过那女子并不喜欢他,那女子跑来对我说,想和我归隐田园,被我拒绝了。”
他说起这段的时候语调有些伤感,不过很快恢复正常,说道:“我一心追求天道,哪有时间去儿女情长,更遑论归隐山林了!”
胥欢礼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你喜欢那个女子吗?”
“独钓寒江雪”瞪还一眼回来道:“喜欢便定要在一起吗?我一心追求天道,哪有多余时间耗在女子身上,更何况她竟想和我归隐后不问世事,也不再专注于修行,如何可能!”
胥欢礼好奇道:“莫非是因此惹恼了你那个仇家?不过他应该高兴才对吧,少了一个情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独钓寒江雪”有些惆怅地说道:“那女子本是一个强大教派的俗家弟子,后来她……削发为尼,遁入空门了。”
“这就皈依了?”胥欢礼眼珠子瞪得快飞出来,“明显就是你害得人家心如死灰,才跑去当尼姑的,你真是害人不浅啊!还有你那个仇家,想必也是见那女子皈依了我佛,从此再无半点追到佳人的希望,这才郁结交加,悲愤攻心,甚至开始怀疑人生,最后才性情大变的吧……”
胥欢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如此简单的事,你居然猜不出来?”
“独钓寒江雪”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强作平静,仰起头很孤傲地说道:“便是这样又如何?我一心追求天道,哪有心思去猜这些……”
“打住!”胥欢礼赶紧比手势,“谁有空听你说那个?”
他接着八卦:“那位女子应该不知道你喜欢她吧?若是知道的话,大概还好一点,应该也不至于出家为尼这么倒霉……不过我很怀疑啊,以你这种性格,居然还会有女子喜欢?”
“她知道啊。”“独钓寒江雪”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喜欢上她,夜不能寐,自然要一吐为快,她知晓此事后很是吃惊,后来过了不多久,便兴冲冲地跑来找我,说一起归隐吧……笑话!我一心追求天道,哪有心思……”
胥欢礼心塞得不行了,你喜欢上人家,夜不能寐,便要跑去告诉她,害得人家动了心思,结果你又不跟人家好。这下子你倒是一吐为快了,能心安理得睡得着觉了,只可怜那个女子,恐怕过了好多年都夜不能寐吧?
吗的这简直就是个损人不利己的混蛋!
怪不得他那个至交好友知道此事后性情大变,得了人格分裂,还非要和他分个你死我活,换成我看着自己的女神被人虐心虐到去当尼姑,老子也要让那个王八蛋血溅五步!
胥欢礼顿时无比同情那个女子,还有“独钓寒江雪”引为知己好友的那个可怜人。
一见混蛋深似海,从此人格是路人啊。
“独钓寒江雪”竟难得地流露出了悲伤,“其实你说的这些我大概……或多或少……隐隐约约……嗯,总想到了一点的,我原以为她会和我一样理智,这样或许大家还有可能成为道侣……却不曾想过,她的爱恨都要带血,壮烈,且……”
“独钓寒江雪”抿了抿唇,有些苦涩地吐出两个字:“……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