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铮回到使馆,没看到胥欢礼他们,也不在意,他知道苏婧他们几人一起去游湖了。低头沉思一会,见胥鹿言和胥牧渔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强行露出个微笑,有些苦涩地说道:“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胥鹿言没有说话,他还沉浸在自己杀人的震惊中,只是对着苏铮勉强笑了笑。
苏铮皱了皱眉,“你怎么笑得比哭还难看。”
胥牧渔插嘴道:“行了别说了,你俩都差不多……对了,太子,今天刺杀你的是什么来头?”
苏铮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既然刘全在路上是被修行者给拖住的,那么这个范围便缩小了许多。”他看着堂外屋檐,目光如炬,缓缓说道:“天赐能请得起修行者当供奉的可没有两三家!”
胥鹿言问道:“但他们为何要刺杀你呢?或者说,你难道对他们有什么威胁?”
苏铮面色微变,又恢复平静道:“这个我倒是大致能猜到,不过暂时不方便告诉你,此间已不太平,等皇妹她们回来咱们就离开天赐!”
“这么急?”胥鹿言有些吃惊,“你不向太后辞行?”
苏铮说道:“不必,今日进宫我已向太后辞行了,直接动身便是。”
胥鹿言点点头,若有所思。
虽然苏铮决定了要尽快动身,但整个使团毕竟上百人,报知天赐城守备、办理通行路引、收拾行李什么的,怎么也要耽搁一天,况且胥欢礼还惹了个不小的祸。
“什么?你杀了朝中钱大学士之子?还废了兵部侍郎和工部尚书的公子?”
苏婧一回来就说麻烦大了,苏铮一问之下,大吃一惊。
“牛逼啊二狗哥,你当真是天生的强盗,一言不发就杀人,比我还狠,打家劫舍这种职业就是为你这种人而生的……反正咱们都要走了,不如你带我去干一票先?”
胥牧渔一脸的崇拜望着二狗哥,被胥欢礼瞪了一眼,胥鹿言赶紧把他拉到一旁,二蛋还嫌现在不够乱啊这是……
胥欢礼这才说道:“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苏婧既然说是,那就是了。”
苏铮看向一旁苏婧,苏婧连忙点头,神情也有些着急。
“这可真是……”苏铮急得直搓手,“你可真是惹祸的天才啊!”
胥欢礼撇了撇嘴,“少来了,之前在宫中你不是还和王任之大打出手么?”
苏铮眼睛一瞪,“他对我皇妹出言不逊,我当然要他给个说法!”
“这不就结了!”胥欢礼手一摊,“那三人不仅对你皇妹出言不逊,还想对你皇妹行轻薄之举,关键是……他们还打我妹妹!”
胥欢礼恶狠狠看着他,“许你为你妹出头,就不许我为我妹讨个说法?”
苏铮睁大了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听苏婧讲完事情经过,苏铮颓然坐在椅子上,有些沮丧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唉,我也是一时乱了方寸,对不起!”
“好吧,我接受道歉。”胥欢礼说道。
苏铮想了想说道:“不能再拖了,明日一早咱们拿到路引便走,钱大学士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定要进宫找太后哭闹——若是这样还好办一点,就怕他派人前来暗杀,麻烦就大了。”
“咱们明日一早便出发,回国后再让父皇给太后写信解释此事——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咱们是解决不了的,只有请出父皇了。”
胥欢礼点了点头,“抱歉,给你添那么大麻烦。”
苏铮笑道:“咱们之间不必说那些,况且你是为我皇妹出头,你不要往心里去。”
苏铮将今日在街上遇刺之事说了,又道:“本就是多事之秋,而今这两桩事又撞在一起,今夜大家最好小心一些,我怕会有刺客前来行凶。”
胥牧渔大手一挥,“没事,咱们府中有高人在,包他有去无回!”
胥欢礼一惊,“你……”
胥牧渔这才察觉失言,他不想让胥鹿言为难,赶紧补救道:“呃……我是说刘公公,大高手啊,好几层楼那么高……”
这下胥欢礼更吃惊了,“刘公公怎么又是高手了?”
苏铮说道:“不瞒你,刘公公是修行者,这此天赐之行便是由他负责咱们的安全……说起来,鹿言救的那位前辈,也是修行者吧,你看能不能请他在回国途中照拂咱们一二?”
胥欢礼心中惊讶得无以复加,苏铮竟一直知道的?
苏婧和胥书妍也是面露惊容,苏婧奇道:“刘公公原来是修行者啊?还有那个‘独钓寒江雪’也是?咱们这使团中几时有那么多高手了?”
胥欢礼沉默,苦涩说道:“此事我答应过他,绝不外传,没想到你们竟……对不起,我也不想……”
苏铮笑道:“没事,刘公公是修行者的事我不是也瞒着你们吗,如此算作扯平了。”
于是胥欢礼怀着一颗沉重的心去找“独钓寒江雪”,此事捅破前他可以活得心安理得,但在发觉大家只是配合他装作不知此事,他竟觉得无比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