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安静了。
那个女的有点瞠目结舌,有点呆若木鸡,还有点不知所措。
胥欢礼看着她,一下子没憋住,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笑,他也知道这样不好,会让人家更觉得他是冷血的,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笑。
于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笑得没心没肺,一个二个心中暗骂,这个禽兽,如此情景他还笑得出来,幸好刚才自己没冲出去,要不然怕早已遭了毒手——没见他笑成这般模样?分明是冷血!
他笑了好半晌,然后强行止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可是一开口却又变成了打趣的味道。
他是这样问的:“你那个病痨鬼呢?”
那女的神情一滞,“什么病痨鬼?”
“方才在那边林中,你不是跟人家说家里有个病痨鬼吗?对了,刚才那个男的呢?”
那女的脸色惊变,又强作平静,“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胥欢礼却不说话,目光在人群中四处寻找,忽然看见远处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正在悄悄往人群外挤,于是他开心了。
“那位老兄,别走!嘿!说你呢!”他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
于是所有人都偏头看向他挥手的方向,然后所有人都看见了,一个人正在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那人惊觉不对,故作严肃道:“你在说我?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找你说说话。”胥欢礼身子一闪,便出现在他跟前,不由分说就扯着他往场内走。
把那男子往女子身旁一扔,“好了,现在人齐了。”他拍拍手,又作了个揖,“首先我祝二位有情人终成眷属,强强联手,珠联璧合。”
那对男女面面相觑,忽然察觉不对,又同时偏过头去,不看对方,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这完全下意识支配的动作,却让人们起了疑心。
因为好多人都知道,他们其实是认识对方的。
天赐虽大,但这些公子小姐大多是官宦子弟,背景差点的也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人家,大家不只在一个场合碰过面,当然知道这两个人是认识的。
何以他们要装作不认识?
胥欢礼说道:“方才呢,我在林中,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啊,便失礼了一回,当了回梁上客,本来是想听点秘辛的,结果听到的却是墙根儿,晦气……”
那对男女同时变了脸色,男的正要插嘴打断他,胥欢礼忽然用手指着他,“一个字一根手指,你说话我动手,试一下?”
那男的顿时噤若寒蝉,不再作声。女子横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胥欢礼又指着她:“你也是一样,要不要试试?”他故意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一副很嗜血的样子。
于是女的也沉默了。
“很好,很听话,那我接着说啊,话说当时听到一个男子说道:好妹子,你真要弃了你家那病秧子而去……”
胥欢礼将那对男女在林中的对话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二人的口气被他模仿得惟妙惟肖,但也没有一丝添油加醋,反而听者更觉得可信。
“……所以我是很纳闷啊,你既然如此爱那个姓钱的,干嘛还要和别的男人在树林里打野仗……呃,苟合,当然这个我不应该关心啦,不过你既然为了那个姓钱的要死要活的,不如,我送你去和他相聚?”
胥欢礼一步步走向那女子,刻意运转体内真元,真元通过面部神经将一张脸控制得无比狰狞,看起来倒真像是魔神在世一般,跑到前世演个变态杀人狂绝对是入木三分。
他忽地心中一动,既然真元如此好用,不知是否能改变气场营造气势?
所谓气势和气场,说白了不过是天地元气的流动造成的,真元是汲取天地元气而来,通过经脉转化而成,既然真元来自天地间,为何不能再次回归天地,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于是他微微放出一丝真元,去感应、去中和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天地元气,旁人只觉有很细微的风轻轻拂过,便再无其他异样——他成功了。
他用真元在人群上空布置气场,无声散发出去,笼罩全场,周围人群顿觉压抑异常,阴森可怖。
“他样子好吓人,妈的……老子当初怎么想着去招惹他?那个杀人魔王!”王任之打了个寒战,声音微微发抖。
程铖笑了笑,右手微动,王任之和程锋顿觉身子一轻,再没了先前的紧张恐怖气氛。
他又伸出左手,朝着苏婧和胥书妍那边微微一压,原本有些瑟瑟发抖的两人,也渐渐平静下来。
程铖只破了身前的真元气场,却没有管其他人的,也不打扰胥欢礼的好戏。
“不不不,你……你不要过来!”那女子吓得尖叫连连。
“不行,我这人最向往美好的爱情,最见不得恋人未满,阴阳相隔。你这么爱姓钱的,我却亲手杀死了他,已铸成大错,干脆把你也杀了,让你们团聚,才是补救之道。”
胥欢礼格格地笑,一张脸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