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如救火,当李文二人赶到乡兵所时,已先后有两支乡兵队早早出发了。这时第三批,多是由想出份绵薄之力的热血人士组成杂牌军也准备出发。见到此种情况,李文两人想都没想就跟着而去。
因是初次跟野狼起冲突,乡人只是将对手视为数量众多的普通野狼看待。今早所有了解最新情况的人,又都先步救援去了。所以乡人没想到此次有多大危险,故队伍中夹有十多个青少年。大人们的想法是,只要人多势众,野狼必会退让,少年们够胆量就随去,去多见见世面也是件好事。
队伍行进中不断有新乡人加入,其中还有拎着菜刀的三位大婶。她们是因为有女儿嫁到独树村,挂心之下便加入到这支援队中。在接近独树村之前,这支队伍已滚到二百多人。
“你瞧,我们的乡兵不全好好的在那列阵吗!可笑,刚才看到浓烟时,就将你吓得疑神疑鬼的。”走上小路坡,远远看到前面那大团的乡兵阵,一人心情一宽而数落旁边一同伴。
“就是,又不是土匪袭乡。四处起火,想是独树村的人在做早饭时,狼群突然来到,惊吓之下才不小心失火的。”一人分析道。
“我的女儿和乖外孙不会有事吧?”
“大婶,你放一百个心好啦。你想,将门一关,你家的狗能破门而入吗?狼也就比狗强上那么丁点。”
因距离较远,看不到地面上的狼尸,也看不见八卦阵前面将收好队的狼群,这大群人并没起戒心,而是有讲有笑前进。但下一刻,突然无数的狼嚎声响起,大批大狼由乡兵阵两侧涌现,再合成一股黑压压的巨流向着己方这群人急扑而来。
距离虽有那么远,但仍可清楚辨出这些狼非一般:身形远超想象;震天的嚎叫声里,饱含无比的雄浑。
就算是这么一大群的土狗扑来,也够自己这群人手忙脚乱的,何况是大群的如虎凶狼。这群人霎时惊恐万分,不知所措。
“跑是跑不赢的,大家鼓起勇气,一定要坚持到乡兵的回援!”一位胆气过人者高呼。
高坐马背上的李文将形势瞧得清清楚楚,但他却没有多少惊慌。听过父亲多次讲述战争故事,李文早在脑海中无数次幻拟出那些壮烈的画面,这等场面却还真是吓不到他。一摸腰间的短剑,李文一下就抛却了起先的小小心慌。
头脑清醒的他脑子飞转,他想起父亲曾说过,汉朝时的军队都是凭车结阵,以来对抗匈奴铁骑的,否则步兵一旦被冲散队阵,那就是全军覆灭下场。
灵光一闪,李文一指路旁的疏木林高呼:“我们快进林中结阵,以绳网拴树做墙,绳不够就脱衣服,快!”
多位头脑灵活者,闻言眼睛一亮,忙指挥着各人快快行动。有了主意和方向,众人也就抛掉惊恐,配合忙碌起来。七八百米路程,以狼的脚力一分钟内即可杀至,时间不容人。
“我去阻阻狼群!”李文让李健生下马后,一催老马竟向着巨狼组成的黑流迎去。
“李文,那样你行吗?”
“李健生你这小子,这次竟然害怕了?不是说过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方才拉着好友落马,李文感觉出其手带有丝丝颤抖。难得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会害怕,李文不忘扭头取笑一句,也算是为自己壮壮胆。
听到此言,李健生如被踩着尾巴的猫,跳将起来挥拳竭声抗议:“怕?我哪有怕过!连你这小子都不怕,我怕个屁啊!”
李健生呼完这句,但觉自己真的不再害怕了,忙碌中的乡亲扫一眼,哈哈一笑而骑马离去的小背影,齐齐心内冒起句:连这小子都不怕,我怕个屁啊!同时干活的手速变得更稳更快。
“独骑去阻敌的李文,他还当真的没有害怕。这时的他,想起父亲常在耳边说过的话:人的一生是有价值的,简称为人值。多活一年,人值会自动多加一份。能力越大者,增加就越多。年太幼,太老,因为能力为负,所以人值每年也就只增加几个铜币。当然做善为恶自会相应的增减,生活过得幸福,拿的是银币;过得一般,拿的是铁币;过得差,拿的是会生锈的铁币。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的义士,拿的是最贵重的金币。
“待殆之老翁,多活十年的人值,怎比得上跃马为国的英杰们的瞬时?生者如过客,死者如归人。如有机会,我仍愿跟他们一起慷慨赴国难,不愿躲在角落里慢变成待亡的老翁。生亦何欢,死亦何哀!”这父亲在缅怀战友时,常挂口上的这句话,一句一直盘桓在李文心头的感概之言。
这刻为给乡亲多争取活命的时间,李文当真是一无所惧地迎向那大群凶残的巨狼。李文非是莽撞之人,他是极有信心能安全地完成这个任务的,如此他才欣然去为自己的人值‘赚金子’,去拓深自己的人生深度。
可李兴远远瞧着儿子以弱小身躯独骑去阻拦凶狼,无疑是以卵击石。心胆俱裂的李兴抽出支利箭,一狠心插向马臀。健马一声竭力悲嘶,便不惜体力的驮着主人猛追狼群而去。李兴暴起磅礴的气势,怀着一颗决死之心,宛如一块怒石由尾后飞向狼群。
李文驱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