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巨狼稳当当的跃上一丈多高屋顶,引来底下同伴阵阵欢嚎声。
此时,孙石正率着多人,先吸得腮帮鼓鼓的满口井水,再唇贴着门缝向外鼓劲喷水。屋顶一声闷响传来及屋外的群狼欢嚎,这些状况引得一人惊疑说:“难道那些狼会扔石头砸屋了?”
“不会是扔树枝上来烧房顶吧?”另有人附问。
“也不怕,隔层瓦片,梁木也大,不那么易烧。”
“声音像是一团重重的东西砸到屋顶,不像是树枝。”
“不会狼群有投石车吧?”一人突而惊呼。
众人乍闻下也大为吃惊,但细想下这是为绝无可能之事,纷纷摇头对那人笑说:“你也想得太多,太天真了吧!”
在屋内众人猜疑中,屋顶接连传来十数声重物落瓦的闷响。更奇的是还传下哗啦啦的瓦片滑落声音。一阵后,重物落瓦的声音消失,但屋顶哗啦啦疑是揭瓦的声音到处响起,未久屋顶上露出个洞口。
“有狼!”屋内数人同时指着屋顶惊呼。其实不用他提醒,屋内的所有人都瞧见屋顶被揭开的洞口中,露出只毛茸茸的狼爪来。众人还来不及消化这异变时,屋顶已被破开数洞。
屋上之狼将瓦片掀掉,撕咬开瓦下的望板后,便看到屋内的惊恐的人群。狼在兴奋之下,却发现遇到了麻烦。这是祠堂,村人修建得极为精心、牢固。别于普通的民房,望板下的椽子非是用薄木板条搭成,而是全用手臂粗的整木来架。椽子排布密集,之间的空档并不宽大,只勉强可容下只普通家狗大小。这些陨石谷来的巨狼,只只壮实如豹,由这些空隙是怎么也挤不过去的。胜利在望,却为这些椽子所阻,令这些巨狼暴怒,对着椽子一阵狂咬猛拍。
狼竟会上房揭瓦,孙石也如村人般被震撼住,他更担心着:只只全为如此壮实的巨狼,更兼这般狡猾多智,恐怕乡兵队来解救时,也见不得能讨到便宜,反而可能会大处下风,万一全队覆灭则全乡乡亲怕是要凶多吉少了。这那是跟野兽的普通冲突,真可谓是最凶险的,没有丝毫回旋余地的异族战争了!
直到木屑夹杂着少许狼涎落于头上,孙石才走出失神状态。他环视四周,入目多是抱一起瑟瑟发抖的妇孺,余人也皆为脸色铁青。蓦然抬首,满眼是血盆大口、森然锐牙、幽目凶闪。椽子被嚼得木屑飞溅,更有少量的狼涎顺着木沿丝丝滴落,说不出的恐怖兼恶心。
“都随我上梁,戳死这些畜生。”孙石对着六神无主的十数个青壮年喝道。他被任为乡兵一小队的领头起,已有随时献身的觉悟。在危难前,孙石起了拼死之心。孙石话刚落,便冲向一立柱,顺柱攀爬到一梁上,再叫脚下之人递上长矛戳刺着屋顶上的巨狼。其余青壮见状,也纷纷依法效仿,对嚼木的野狼做出有力反击。
孙家祠堂,如大多数的传统建筑,采用抬梁式构架(又叫叠梁式构架)。它是在柱子上放梁,梁上放短柱,短柱上架短梁,层层叠落至屋脊。各梁头上再安檩条,檩条上密托椽子,椽子上再设望板,以承托苫背和瓦件。这时,祠堂内的青壮年全都猫在梁上,用长矛、长棍来反击、干扰着拆屋的巨狼,护门的工作已交付给了妇人。为求生存,村人开始了绝地自救。
你来我往抗争了近半个时辰,孙石等人内心渐生悲怆。他们虽伤有数只巨狼,但有不少的椽子已被啃出近半的缺口,在体沉如大石的巨狼嚼咬和撞击下,到了随时会断裂发生的时刻。而连接这些木器的榫卯多出现松动,铆钉跌落。更主要的是孙石这一干人,在梁上反抗多时,现在已是力疲欲死,体力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
在几欲放弃时,孙石突然透过空空的梁架看到一景。他手指外指,狂喜连叫:“大家快看,我们的乡兵来了,乡兵来了!”
梁上众人依他所指瞧去,都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看到乡兵队正副队长李兴和陈超,一身锃亮铁铠甲,胯下健马,手上长枪,并排率队走近村口,身后紧跟着三骑及众多全副武装的乡兵。
白毛早发现人类的兵马,但也想着趁对方整队逼近的这段空余时间,能攻入祠堂,先摘取些胜利果实。所以直到乡兵进入村口这刻,白毛才一声长嚎,招齐手下在村场的平地上,聚群与人类兵马对峙着。
祠堂内众人看到屋顶的巨狼全数跃回地面,如在鬼门关口走了趟,齐坐于地拍心口长长舒气。庆幸着,一个多时辰的艰危过后,救兵终于来到,活命在望。
孙石也知道自己这一伙人算是暂时安全了,但最终的安危还得由外面的战事决定。孙石立于梁上眺望着村场上双方的形势,他的面色如同领头的两位正副队长般冷峻,乡兵在场面上实是不占有优势。
李兴这时勒马于队前,眉头拧成麻花的盯着眼前的狼群。他刚才看到了狼向祠堂大门前的火堆添草;看到了狼的叠罗汉;看到了这些比普通山狼大上一倍有余的体格。
李兴暗思:我们的乡兵跟这些巨狼单挑的话,绝对会输。今日,我们人数又不占优,实将会是场硬仗啊!但我们仗依战阵,时刻在局部中的人数占有优势,再发挥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