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总算走过了襁褓阶段,而今已到了孩提的幼年时期。间中的波折、辛劳,只有其父母才会有深深的感受。可是有个阴霾一直盘踞在其家人心头不散:李文出生未久便被发现手脚很僵硬,就算用力也难将其四肢舒展开,似乎手脚给胶水凝固般。随他年纪渐大,手脚的僵硬却没见有多大改善。别家同龄孩儿都可以走了,他却连爬行都有问题。奶奶为此事不知去庙宇、道观许了多少的愿,对他更是呵护至极,整天抱在怀中不离手。可怀抱中的他,反而精神日益萎靡。找大夫看了多次,吃了许多药,就连什么茅根煲猪骨,竹根炖猪脚之类的偏方都用了不少,却丝毫不见起色。
正当他家一筹莫展之时,清湾乡有一道长云游至此。此道长兴致所至,会偶尔给乡人算算命,断断前程,传言极为灵验。加之此道长白须飘飘,颇有仙风道骨之感,乡人对其极为信服,没几天便在乡中传开了。只是遗憾的是,他并不是随便给每人都算,说是只给有缘者才算之,这令许多人都吃上了闭门羹。
这日,李母抱着孙儿造访山脚下道长打尖的道观,意欲为孙子算算前程,顺便看看能否寻找到条康复之法。
道长边给李文四肢关节拿扣一番,边听着李母的叙说。半盏茶功夫他早就心中有数,只微笑着听李母讲述着。
“道长,麻烦你帮我孙儿算上一算,看是否我家折了阴福影响到他了?是否有别的补救方法?”李母介绍完状况后,便一脸祈盼神色对道长说。
闻到李母最后一句,道长不禁哂然一笑说:“折什么阴福,无稽之谈,你家孙子身体好着呢!”
迎着李母那道惊愕茫然的目光,道长便解释起来。
原来李文的身体本无大碍,只是他的筋骨异于常人,长的粗硬而已。粗硬便不易于活动。好不容易喜得麟儿,家人对李文自是呵护至极,以为得了什么怪病就整天抱于怀中,怕稍有照料不周,便遗憾终身。时日见长,李文的筋骨便趋向于僵化。缺少活动,加之自身一时也动不了,精神也就日益委顿。
“如今怎样做才好?”李母急切地问。
“时间有点迟了,恐怕不好恢复如常啊。不过······”道长看着一脸紧色的李母,缓缓溜着一缕白飘飘的胡子徐徐道:“但这世上做任何事,最怕的是缺少一颗心。若你心在,往往能事半功倍,更易胜人一筹。现在你们要做的,也是最重要,便是给这娃儿一颗心,一颗自强之心!”
“简而言之,今后不要再抱他了,就放在床上或地上便好。他饿时把饭放于离他半尺远之地,他碰到了再给他喂食。再有,早、中、晚定时给他四肢按摩,拿捏其筋骨。条件许可的话最好常找人针灸其四肢穴位。如此,如果他再有颗自强之心的话,假以时日必会好转。”看到李母眼中传出的惑意,道长便细细说起他的方法来。
“你看此子脸相非浅福之人,也无需太过忧心。咦!这孩儿初看没甚特别的感觉,但现在细看来似乎给我一种冥冥中又说不出的感觉。可否报上他的名讳、生辰八字让老道我算上一算?”难得老道长今日罕有的主动提出给人算命。
未几,道长已在那由大拇指时捻中指、时食指、时尾指、时无名指,毫无规律可循又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摇了三次头后道长诧然道:“这孩儿之命算,贫道竟探不出来呀!”
看到李母眼眉一跳,未等她提问出来道长便解释起来:“世人当中,是有那极少部分人的命运是不易算出来的。比如一些出生在天地交错的特殊时间节点之人,一些负有特殊来世任务之人,一些早夭之人,一些······”
“什么!道长······”听到“早夭”二字,李母大骇之下脸色苍白。只是她夺口而出的言语为道长举手所阻断。
“都说了这孩儿非是短命之人,你稍安勿躁,难得遇上此种奇特命理,也罢,今日贫道就多花些时间给你细细道来,以解你心头之惑。”
如此,道长便耐心解说起来:“那些无法推算特殊命格之人,可能是上天偶也有打盹时,漏录入人典。单纯依这孩儿四柱来看,五行中多金木缺土火。其多木兼之有活水,自然会茁壮成长,你们自不必多虑。但其又缺土而多金,木之初生缺土自会有些麻烦,但他若适应了,能吸取金气成长,那自会比土中木优胜得多。那可是铁木银花啊,此等命理如能好好成长的话,自是贵不可言也。”
道长话未说完,奶奶怀中的李文似乎有所不适,挣扎了两下便啼哭起来。这令李母一下紧张起来,双手紧抱孙子贴向胸前,边轻轻摇摆身体,边低头在孙子耳边喃喃道:“我的乖孙儿别哭,奶奶给你唱童谣听,在奶奶怀里听歌多舒服呀,好好睡觉吧!”
看着一脸慈爱神色的李母在那轻哼着童谣,道长反而轻轻摇了下头,在那沉默起来,期间面色不知因何变幻数次。未久小李文又归梦乡时,道长一脸正色对李母说:“这位大婶,我看你和孙儿八字是相克的,你是病寅木的命啊,幼时你最好不要跟他有过多接触了,等他五六岁时旺壮后,那时你再多跟你孙儿亲近就无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