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海风徐徐,光秃秃的铁狱岛上一片静谧。--
铁战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如血的晚霞,红彤彤的火烧云漫布天际,海天一线,连那深蓝‘色’的海水也被映得发红,说不出的美轮美奂。
这等瑰丽的景致,是铁战登上铁狱岛之后首次见到。可惜此时此刻,偌大的一座岛屿,却仅剩下他一人。
他费力的从地上爬起,环目四顾,那一道道深壑的剑痕,‘交’错,触目惊心。
转过头去,深坑依旧,石柱依旧,只有上面的水池,已然被剑痕劈得四分五裂,当中的海眼‘精’华不断的溢出,顺着石柱边缘流淌而下,虽然缓慢,却不停息。
铁战摇摇头,长长吐口气,向前走几步,又复停下来。
脚下是一滩血迹,它的主人,曾经是这铁狱岛上最强的人,可是此刻已经烟消云散,化为了一滩在烈日下逐渐变得暗红的血迹。或许一场疾风暴雨之后,连这一丝痕迹,也都不存在了。
铁战凝视血迹很久,缓缓俯下身去,暗红‘色’的血迹中躺着一本有些破旧的书籍,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剑符录。
“这就是那本秘笈吗?”铁战轻声自语,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难听,喉咙里隐隐传来刺痛。
他自嘲的一笑,不管那刺痛,仍旧说道:“还有谁能听到我说话呢?他说得对,从此以后,孤绝海外,只我一人。这等寂寞的滋味,唉……”
他将剑符录收入灵‘玉’当中,又向前行。
那里有一尊鼎,一尊已经不像鼎的鼎,那是煮仙鼎。
据陆少宇说,这煮仙鼎来自碎星海,那个令陆少宇疯狂向往,却终究没有去成的碎星海。
手掌轻轻抚‘摸’着鼎身之上错落的剑痕,铁战的眉头微微耸起,几颗泪珠孕育在眼眶当中,风儿一吹,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
“蓉姐,都怪我一时大意,要不然你也许会躲过那魔光剑的剑光……”铁战任由泪水滚落,也不去擦拭。因为此刻,他心里在流着比泪还要浓得血。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为他不惜‘性’命的‘女’人。
夕阳坠落,海风微凉,夜幕的巨手在天空重慢慢张开,天黑了下来。
夜风将铁战的头发吹得胡‘乱’飞舞,像锋利的尖刀划过他的肌肤,在身后极远的地方发出狞笑。他却无知无觉,如同石雕一般静立在鼎旁,回忆着和胡蓉一起的点点滴滴。
一夜,一天,又一夜,又一天……
足足过去了五天时间,他终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死气沉沉的眼中恢复了几许光彩。
这时正值清晨,瓦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白云,一眼望去,使人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这天空,正是无尽大海的投影。
一只金‘色’的大鸟突兀的从远方疾飞而来,还未等到达近前,便已经发出了响彻天空的鸣叫,将多日的静谧一瞬间打破。
铁战扬起头来,目光投向飞来的大鸟,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来,自语说道:“也许,我并不是孤单一人,至少还有这亘古的神鸟陪伴。”
飞来的金鸟自然便是神乌,它在铁狱岛的上空盘桓了几圈,才缓缓的降落下来,停在不远处。琉璃宝石一把的圆眼好奇的打量着铁战,似乎充满了困‘惑’,为什么这个少年会傻呆呆的站了五天五夜?
“神乌,看来你是又找到了栖身的地方?”铁战缓缓说道。
神乌得意的扇动一下翅膀,结果却又是一阵飞沙走石。
“小家伙还好吗?”铁战又问。
他与陆少宇大战之际,并未看到小金鸟的身影,也许它还活着。
神乌发出两声鸣叫,忽然走上前来,伸出长喙,衔住铁战的腰带,轻轻一甩,便将他丢到了头顶。
铁战不‘露’丝毫的惊慌,问道:“你是要带我去见小家伙吗?”
神乌点点头,险些使他掉落下来。
巨大的翅膀呼的张开,猛然一震,便拔地而起,带着他升上高空。
铁战紧紧的抓住神乌脖颈上的金羽,眼见铁狱岛在他的视线里变得越来越小,那巨坑,那破鼎,那一滩血迹,那的剑痕,那岛上曾经鲜活的人,那令他心动心碎无比思念的‘女’人……一下子离他远去。
“铁狱岛,再见。”铁战心中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那许多的悲伤心痛已经在五天五夜的静立当中随风而去。他要继续活下去,继续他肩膀上未完成的使命——为将军府上下千余口人,为他曾经怨恨的父亲,为那尚不知生死的段雷和清岚郡主。
至于铁狱岛之下的神秘海眼,陆少宇的逆极阵法到底能不能将人送往碎星海,于他而言,已经无关紧要了。
………
神乌在天空中急速的飞行,那无边的大海变得模糊一片,只有粼粼‘波’光连成一道道的亮线,并不美丽,令人心惊。
不知道飞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绿油油的岛屿,一座大的惊人鸟巢赫然在目。
神乌引颈长鸣,放慢速度,缓缓的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