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玉龙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口气干掉五壶茶水,跑了三趟厕所之后,终于有了点发现。
刚刚安顿完新到的护法,躺下准备睡一觉的肆将天龙、萨罗就被老伍“嗷”一嗓子嚎叫给惊醒了。
等老四、萨罗急急忙忙跑进隔壁老伍临时住宿的房间一看,见一面墙上挂了一张六尺见方的宣纸,老伍正爬在上面挥毫泼墨。
老四没打扰伍玉龙,走进仔细一看见宣纸左边勾勒的是人间杭州及钱塘江地图,右边是虚空界的杭州、钱塘江地形。
伍玉龙放下笔问道:“四哥,你们看懂了没?”
肆将天龙摇摇头,萨罗更是一头的雾水。
伍玉龙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真怀疑你们是怎么办案的,这些资料你们当初就没好好看看?不然能白折腾这么多年?早看看这样的资料没准你们早就破案了,你们……你们也挺不容易、挺辛苦的哈。”
在肆将天龙、萨罗恶狠狠目光的注视下,伍玉龙赶紧切入正题,道:“根据我们目前已经掌握的情况,受害的儿童主要为富贵官宦人家。我把最近三年符合这个要求的案例分布做了个统计。除去生死簿记载阳寿已尽的以外,共计发现六十九名儿童死因蹊跷,这些非正常死亡的地点我都标注在了这张图上。”
伍玉龙用手弹了弹宣纸的左侧。
伍玉龙端起茶壶嘬了口茶,这才说道:“钱塘最多,除此以外还有永兴、盐官、嘉兴,就是这些地方,发现什么问题没?除了这些地方其它地区一个没有,看明白了没?”
肆将天龙又仔细的看了看地图,说道:“你是说主要集中在运河两岸?”
老伍点点头,又指向右边的地图说道:“除了最近十来天的案例,这些孩子的受害地点都尽量避开了虚空界人口集中的地方。而最近受害的这些儿童又都集中在杭州城,这又说明了什么?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案发的时间是有规律的,大概半年左右一个轮回。”
萨罗咂然道:“这当然说明对方现在就在杭州附近,而且一年过来两次。”
伍玉龙摇摇头道:“不仅是说他们就在杭州附近。吸了这么多孩子的脑髓,他们不还是为了修行么。四哥,你擅长炼丹,假如让你用这些脑髓制成丹丸,一炉你最少需要牺牲多少个孩子?”
肆将天龙皱着眉头思索了下,说道:“我可不敢这么干,这么干对咱们来说练出来的丹药也没用,只会减功德、消道行,助涨心魔,对仝黑来说我相信也一样。不过按照你的思路来说,如果是我出手,六个至十八个孩子的脑髓就够了。如果是野路子的话,三十六个、七十二个、一百零八个、三百六十个都不稀奇。”
老伍打了个响指:“我跟你的思路差不多,这么干对仝黑完全没用他还参与其中的原因咱们暂时没法讨论。不过,从他们下手的对象来说,我怀疑……这些年仝黑跟这群人一直混迹在人群中,甚至是……”
肆将天龙醒悟道:“甚至是附在某人的肉身上?”
老伍点了点头:“除此以外我真的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性了。我怀疑他们附着的这个人或者这些人也是非富即贵,这样才能够有足够的机会接触这样的人群,比如来往运河的商队。你想想,就算是让你去查哪儿有命中注定大富大贵的孩子,你还得费多大功夫呢,还是在你有千八百号手下的前提下。对方肯定没有咱们这么多人手。只能是遇见一户人家查一户人家,然后再出手。甚至我怀疑他们现在为了凑齐一炉丹药的材料才如此大肆出手。”
老四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慢声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伍玉龙:“如果不是这样,你们不早就发现他们了吗,还至于等到现在?这就叫灯下黑,我知道你们光奔着适合修行的地方,甚至犄角旮旯去找了,就是没认真观察过人世间的每一个人。除了附着在人的肉身这种假设以外,我真的想不出还有那种可能了。”
肆将天龙停下脚步,背着手看向窗外:“仝黑,你要是真敢如此,可不是一般的作死了。”
肆将天龙之所以发出这样的感慨,是因上天有好生之德,在天条中有明确规定:夺取生灵肉身者,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夺取生人肉身者,魂飞魄散。
如果没有这样的严格要求,有点本事的人就占据个肉身,那早就天下大乱永无宁日了。
而且,从修行人的角度来说,只有真正认识到众生平等才能修行到更高的境界,获得更大的解脱、自在。夺取其它生灵的肉身是为人不齿的一种行为,是大家都在遵守的道德底线。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肆将天龙等人没有逐一排查世人。再者一说也排查不过来,毕竟天天等着天眼去探查每一个人是非常不现实的事情。
当然,如果占居死人的肉身皮囊则另议,只要这个肉身不是自己所害就行。
此时伍玉龙清清嗓子,在肆将天龙背后又补充道:“四哥,还有个地方不知道你们查过没有?”
肆将天龙转过身道:“你说的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