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灵虽然是云水宗弟子,但等闲难得在大庭广众下露面。
距离和朦胧产生美,越是看不见得不到的,就越想看见和得到。早闻其名却恨未谋面的男弟子流着口水,眼巴巴欣赏着谷灵的一抬腿一落足,觉得她浑身上下每一个动作都充满风情,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肚去。
女弟子则嫉妒得发疯,对着那个身影指指点点,狠狠地冲地上吐口水,浪-货、小骚-蹄子之类低声叱骂的声音不绝于耳。
穿同样的弟子袍,为什么人家就能穿得那么标致?
不知是否偶然,谷灵的行进路线恰好从张仁和查力中间通过。
如果将张仁和查力两点连成的线段看成是一根长长的筷子,那么筷子的中心点就是最脆弱最容易折断的地方。
谷灵在距离这根筷子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脚下,好像是怕踩到地上的花花草草。
她如果再前行一步,就可能会受到查力与张仁的双重攻击,但她没有前进。
她没有前进,这根筷子就不再是筷子,变成一个很扁的三角形,她就站在三角形的顶点。
在这个位置上,无论查力和张仁任何一个人动手,都会顾忌她会不会帮助另一个人两面夹击。
这一战已经打不成了,张仁的右手回归身侧,查力的熟铜棍咣地一声落回青石板的孔洞里,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蒋兰兰心里也有几分嫉妒,尤其是看到哥哥蒋洪义也是一脸痴呆般的猪哥相,更是对着他的膝弯狠狠踹了几脚,反观程成,却根本没有看向那边,只是低头若有所思,对比之下,更显得程成卓而不群……
危机解除,就像棋道高手对待自己下过的每一盘棋一样,程成在脑海里为刚才那场对峙复盘,回想张仁步步蓄气的模样,心中似有所得。
孙奇、李冰天和张左成等人气得直跺脚,张左成骂道:
“真晦气,大好机会被这个野人给破坏了!”
“成哥,会不会是程成这小子认识查力?”
“胡说!”张左成略微回想了一下,从程成第一次进入云水宗被他暴打一顿开始,从没听说程成和那野人产生交集,再说,如果他们两人真的认识并且关系不错,那怎么又会整天受欺负?
“那刚才这就是巧合了?”
“应该如此,查力和大哥向来不和,可能是查力不想让大哥在他面前出风头。”
“哎,你说,刚才要是真的打起来,谁会赢?”
“应该是……大哥吧。”
“都给我闭嘴!”张仁一声低吼,几十个小跟班们谁也不敢吭声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的凶险,如果真的同时跟查力与程成交手,他的胜面不足两成。
他自认为与查力势均力敌,那么程成即使实力低微,也会成为此战的胜负手。
感受到两边气势已消,谷灵轻抬皓首,秋波流转,虽然不言不笑,已经足以让众多男弟子骨软筋麻。
只有极少的男弟子没有看他,在一群群的呆头鹅里显得分外扎眼。
查力斜倚在门柱一样的熟铜棍上,双臂抱胸,瞑目假寐。
张仁仰头看天,双眉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认识程成,但在上届万刀堂试炼中见过蒋家兄妹,所以站在兄妹俩身前,刚刚和张仁对峙的人那个人,应该就是程成。
程成低头沉思,也没有看向她,像是在思索什么难题。
“那个人就是程成?”
她心里微微一动,她以为这个整天受欺负的人,应该是身材矮小、体格瘦弱、目光闪烁不定,唯唯诺诺躲藏在别人身后的样子,但这个程成却是身姿挺拔,肌肉匀称,双目闪烁着灼灼光辉,气度不凡如同岳峙渊渟的英俊男人。
他左手负在身后,右手骈指如剑,轻轻在身前比划着什么。
“这就是程经武将军的公子吗?看来前途有些值得期待呢。”
她轻轻一笑,如同腊梅盛开,众弟子眼睛都差点掉地上,互相张望,想找出能博取美人一笑的混蛋。
咚……钟声响起。
“众弟子肃静,掌门驾到!”一个看起来像是万刀堂执事的中年人高声宣布。
广场上顿时一片寂静,就连闭目假寐的查力也站直了身体。
一位身着赤红长袍的男人出现在万刀堂的二楼,站在雕花栏杆前举目四望,大长老辛永浩和守阁长老顾命书分列左右。
此人年约六十,方脸阔口,颌下留着短须,看起来粗犷英武,这便是云水宗当代掌门方伟奇。
上千名弟子站在广场上肃立,如同青衣的海洋,掌门方伟奇的一袭红袍则像是跃出海面的一轮红日,放出无限光芒。
“诸位弟子,今天是举行万刀堂试炼的日子。你们其中有不少人参加过,甚至取得过不错的名次,也有些新弟子是第一次参加,因此我在这里重复一下万刀堂试炼的重要性。”
掌门双手扶住栏杆,以元气催动声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