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和谢晖两大天人阶后期高手战在一处,在围观的诸位大宗师们看来,威势并不比师妃暄与解符一战更为惊人,却更是凶险。
两人是实打实的剑器互轰,迸裂的剑芒如同星雨飞散,数十下轰击,每一下都比师妃暄与丁敏君之战更为猛烈。
功力浅一些的新晋大宗师,都已站到了平台的边缘,背对深渊,拔出爱剑,全力抵挡四散的剑芒。
有些实在顶不住的,就只能翻身下峰,到边上稍矮的峰顶上与先天高手一起呆着观看战局。
如此战局,旁人就算想插手,都得要先跨过战场和立身处数丈的距离。
不过有一人却是例外。
那就是跋锋寒。
谢晖之前一脚把跋锋寒踹开,本意就是让他不受两人交战时流窜的劲力影响,但谢晖在了一的紧逼下,连着退了好几步,已经靠跋锋寒趴着的地方很近了。
距离既近,这散落的剑芒碎片,虽然极少越过谢晖落在他身后,但是终归有几下是向着跋锋寒去的。
了一便是见到跋锋寒受了几下剑芒,背上和腿上都绽开了血花,却依然没有动弹,这才全力对付谢晖。
可就在这谢晖即将丧命的时刻,跋锋寒仿佛如梦初醒,猛地窜起,一剑拦在了一的剑芒之上。
可是了一全力的一击又岂是跋锋寒仓促间所能抵挡,斩一剑只是坚持了一眨眼的时间,便被弹飞。
跋锋寒死死攥住剑柄,不让剑脱手,嘴角不断逸出鲜血,宁受内伤也要提起内力,死命抗住了一的连绵杀招。
竭力反击的跋锋寒目光中却只有冷静,没有一丝疯狂,他宁愿让了一的剑芒不断破开护体真气,伤到自己,却寸步不让,不让了一前进半步。
十招、二十招,跋锋寒的鲜血洒了一地,在地上形成大片的红色冰渣,却成功地保留了大半的战斗力。
了一眼中透露出满意的神情,再度站起的跋锋寒精神高度集中,有限的内力每一分都用在了关键之处。
这是入微的征兆,若是跋锋寒今天还能全须全尾地回去,不出百日,当稳稳站立在天人阶中期高手之列。
但是,了一却轻叹道:“可惜了。”
他如何看不出,跋锋寒现在已经伤了根本,只是强撑着在和他相斗。如果跋锋寒现在转身就走,回去好好将养,或许不会有大碍,但他要是这么做的话,他就不是跋锋寒了。
为了回报跋锋寒的战意,了一喝道:“跋兄一路走好!”
剑客最荣耀的归宿,不是在荒谷中立坟留谱,而是在决斗的战场上毫无遗憾地死去。
了一指天画地,用腾蛟剑带开斩一剑,彩虹剑剑芒冲天而起。
跋锋寒死活不肯放开爱剑,任由自己却被带得双脚离地,飞了起来,再无辗转的余地。
彩虹剑的剑芒逼近身前,跋锋寒只来得及垂下右手,用剑柄稍稍阻挡一下剑芒,剑芒减弱了些,余劲顺势击中跋锋寒的腹部,跋锋寒护体真气稍稍抵抗便被击破。
跋锋寒惨叫一声,口喷鲜血,身子被剑芒带出平台,向着峭壁之下坠去。
谢晖见是跋锋寒护在身前,连忙收手,但他是决死反扑,这两拳灌注了他残余的所有内力,这短短片刻怎么可能收得住?
谢晖咬紧牙关,在双拳行将打在跋锋寒背后前,交错互击,这是他想出的唯一可以不伤害到跋锋寒的法子。
不伤了跋锋寒,就得伤了自己,谢晖被自己全力的双拳互击,震得气血浮动,错非他几十年修为功力深厚,经脉早已坚韧无比,此刻就要内伤发作,萎顿在地。饶是如此,谢晖一时半刻也是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跋锋寒被了一一招轰得高高飞起,往山崖下坠落。
刚有些缓过劲的谢晖听着风声反手去抓,奈何距离太远,根本就够不着。不过他眼角瞟见跋锋寒被两条突然窜出的人影接住,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耳边剑啸再起。
谢晖经脉中的内力此刻可谓是贼去楼空,连维持护体真气的力量都不复存在,狂风吹在身上,寒意从每一寸皮肤上传到心里。
可最让谢晖痛苦的是,他败在了一位年纪小了他一辈的剑客身上,而且是干干脆脆,毫无疑问地落败。
清惠,我尽力了。
向心中的那人说完最后的告别,谢晖心灰意冷,无力反抗,闭目等死。
谢晖等了数息,身上的细小伤口,拳头的破皮处都传来痛感,可就是没等到了一的绝杀。
谢晖满腹疑惑地张开眼,他来此之前早看过了一的资料,了一这人杀伐果决,对敌从不心慈手软,他想要质问了一为什么不杀了他这手下败将。难道是还想留他一命继续羞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谢晖会表示他将会聚集残存内力自断经脉,维持住一位大宗师最后的尊严。
透过风雪,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平台,偌大的地方只有三人立在崖边,而且这三人根本就没看谢晖这边。只有解符横在地上的尸体,还能证明这是刚才他殊死搏斗过的神剑大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