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山腰上便被暗哨发现。他也是老江湖了,一感觉到身后有人马调动,立知自己已经暴露,全力展开轻功,趁包围圈尚未完整,生生杀了出来,趁着夜色直杀出十里之外才摆脱了追兵。
傍晚,一处无名荒谷之中,了一从调息中恢复,运功扩大感知范围,确定周遭无人后,方才破土而出,从藏身的地洞里钻出来。
临晨一役,他且战且走,宁肯受些挨几下也要破围而出,因此身披数创,所幸都是外伤。只有雷门副门主傅友贤,在了一被三个强手围攻之际,与他硬对了一掌。当时了一就已经气息不稳,再提一口真气击退傅友贤后,他真元浮动,险些就受了内伤。了一感觉到缠斗之下,已经引出了更多高手,他不及击杀已经露出破绽的傅友贤,飞身撞开一名刚进先天的香主,落荒而逃。
长风卷着沙土扑面而来,了一耳朵一动,隐约听到点人声,随即运功下沉,缩回洞中。这洞乃是夜里他的藏身之所。正在几乎被撵得上天无路之时,他灵机一动,想起一件故事,于是依样画葫芦,就在刚进荒谷的道路边上,运起神功,悄无声息地钻出个地洞来,潜伏了下去。月色不甚明朗,就让了一这么蒙混过去,调息休整。
不片刻,远远地,西边一阵混乱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低沉的车轮碾过碎石颠簸的闷响。车马声过来地都不快,是收着行路的。了一聚功双耳,再听出车马后还有大队人走动的声响。
犹豫片刻,了一决定继续呆在洞里,因为山谷的另一边也传来了马蹄声。
后来的数骑来得好快,分明是较晚听到的,却在西边的车马刚过了一所在的洞口处将他们撞个正着。了一听得分明,四骑齐齐拉了一下缰绳,整整齐齐地骤然停下,随即一人喝问道:“刘国容在此,来着何人,速速报上名来!”这一声暴喝,直若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两边悬崖上的沙石簌簌地往下掉。
车队好一通忙乱方才停下,为首的马上有一人答道:“原来是光明左使麾下旭日坛刘坛主当面,小老儿乃是碎叶城郭明道,在下这厢有礼了。”这人自称小老儿,却声音洪亮,语气谦卑,却软中带硬,暗运玄功,声传全场,显示出比刘国容更为深厚的功力。
了一在一旁听个真切,已判出两人的高下。旭日坛乃是光明左使直属的两个坛之一,其坛主已算得上明教中层顶尖的人物,刘国容能有先天的水平,已是大为不凡,放在中原各派,至少也算是个长老一级的人物。而这碎叶城郭明道,名不见经传,但已是直达先天后期,只差一步就能圆满,继而冲击天人之境。这等高手,寻常的小门小派一个也拿不出,却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但说这刘国容听得郭明道功力在他之上,却也丝毫不改语气,仿佛面前之人不是高他两个层次的强者,而就是寻常一老者,硬气地问道:“你们此来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人物?”
郭明道答道:“我等千里而来,奇人异士沿途也见了不少,不知刘坛主所问何人?”
刘国容答道:“此人身高七尺有余,形容消瘦,使左手剑,轻功了得。”
了一听得心里就是一凛,果然是找自己的,还好昨晚为了隐藏身份,只左手用剑,右手使拳,不曾泄了底子。
郭明道略微思忖,答道:“老朽委实未曾见过此人。”然后左右问道,“尔等可曾见过一左手用剑之人。”左右都答不曾见过。
刘国容策马向前,抵近了郭明道,说道:“若是见过此人,还请前往我明教分坛告禀一声。”他目光炯炯,在郭明道的车队中穿过,逐一打量。
郭明道的车队乃是两辆载人的马车并着十二骑士在前面,后面另有载物的牛挽厢车二十多辆跟随,最后是步行的随从八十来人,一行百余人,堪称大队人马。
刘国容带着三个手下,在郭明道的伴随下穿过车队,然后又从后面回到前面,互相摇头,说道:“确是没有。”
刘国容突然说道:“还有一个地方没搜。”他手持马鞭,抬手指着两辆马车问道,“这车里又是何人,下来一见!”
郭明道脸色一变,答道:“里面都是女眷,不见外人!”
刘国容厉声道:“如果我非要见上一面呢?”
郭明道面色转冷,怒道:“那就先打赢我再说!”
顿时,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风沙再起,刘国容狠狠地瞪视郭明道,郭明道毫不示弱,目光直直对上,分毫不动。
沙尘稍定,刘国容虽思量武力不及对方,人手又远较对方为少,真要打起来说不定连个报信的都跑不回去,但仍是分毫不退让,右手摸上腰间的剑把,正待号令出手。车中一人忽道:“也罢,且莫要动手。”声音苍老,又带着点雍容尊贵的意味。说着,车门打开,露出一位盛装的老妇人。
刘国容心下一松,已知是不必拼命,敛容致礼道:“不知是弘华公主,在下得罪了。”
弘华公主幽幽叹道:“妾本前朝孑余之人,惶惶终日,朝不保夕,有礼也好,无礼也罢,都无足轻重。能少些不必要的杀伤,才是最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