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风灵子听见那一声惊天狂吼,急忙朝着云海仙宫的方向跑去。
此刻的云朗周身带着不可抑止的煞气,这煞气之中有着一团虚无,那虚无与真气纠缠在一起,发出强烈的金芒,云朗的周身皮肤如同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只是这金色之中却带着狂莽的煞气和无边的破灭之力。
云朗的前世记忆在此时终于全部苏醒过来,并且完全占据了云朗的内心,使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周身的气流形成了一个个的气浪圈,一道道真气从云朗的身上爆发了出来,漫无目的的四处流淌,这是宣泄,是疯狂,是暴虐,是云朗前世记忆彻底苏醒之后的畅快!
“啧啧啧!”
此刻的云朗口中发出了一声冷笑,只看那手臂之上缠绕着几道粗壮的真气,这真气自下而上涌至半空之中,结成了一道阵法,但看这阵法甚是简单,但细细观之却发觉,这道由随意挥出的真气组成的大阵无论阵眼阵心还是那其中关叠都是十分精良的,信手挥出,化作一道铺天盖地的圆弧,彻底的将这幻境的上空笼罩住。
风灵子与烟袖正急急忙忙的朝着这边赶来,抬头便看见这上空已经出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青光,这道光将虚空锁定住,风灵子心中一惊,他……这是要做什么?
当风灵子站在云朗的面前时,便见那一双猩红的眼眸,带着狂暴戾气,风灵子不禁想起刚入门时的云朗,那时,这弱小的少年虽然懵懵懂懂,根本不懂得修为,然而他却有着一个强大的心。
记得在琅琊福地的那一座清雅的小院子里,风灵子曾问过云朗进入仙门的原因是什么,而那时的云朗目光炯炯,带着希冀和坚定,他说,他要让这天下百姓不再受到破家之痛,他再也不相信那站在神坛上的神仙,在危难来临时,只有靠自己的双手。
就是这样的少年,在前一刻还谈笑风生的少年,而在这一刻,却化作了那无情的恶魔!
风灵子的脸上滑落两行清泪,当下便对着那云朗厉声喝道:“小云子!云朗!你可还记得你是谁么!”
云朗冷漠的转过头来,看着风灵子,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红衣的美丽女子,只见他嘴角抽动了一下,那嘲讽的意味甚是明显,“我是谁?你也配问本仙君是谁?你这个蝼蚁!”
话语之中带着高傲和蔑视,随着这话语一同而出的还有那一股股强劲的罡风,这罡风带着摧毁山岳湖海的威能,风灵子感受到这一股惊人的威压,虽心口仍旧是阵阵疼痛,但她依然坚定的昂起了头。
只听得风灵子大声的喝道:“既然你忘了!那我来告诉你!你是琅琊福地道藏院的小师弟!你的师兄是龚阳清!你的师傅是岳阳真人!对你最好的师姐就是我!是我风灵子!”
风灵子这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呐喊,在这排山倒海的罡风面前瞬间被湮没,甚至再也听不见这声响,随着风灵子这一声吼,那伤口再度被撕裂,硬生生的喷出了一口血来,将这脚下的青砖寸寸染红。
今年是云朗入门的第一年,还有两年的光阴就是西山会盟,而西山会盟的当日,也就是云朗的及冠之日,及冠之后便可迎娶自己的道侣,这也就代表着云朗可以正式的行走江湖,而门派之中也会为他开设别屋,作为家舍。
风灵子早在几个月前,就比量着云朗的身形,两年之后也许会长成一个身材颀长的英俊小生罢?看目前的样子,与龚阳清当年相比倒是还高了许多,风灵子每日除了那晨昏定省之外,每当夕阳西下,总会在那点点烛光下为云朗缝制那两年之后及冠时穿的衣衫。
这衣衫乃是云锦织就,镶有金线,这衣襟上有着那白鹤苍云,在圆衽上绣着的是那螭吻纹,那腰带乃是风灵子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来的一块块的方玉,织成这玉带,还有那靴子,风灵子不知缝了多少层底子,这样的靴子又跟脚又舒适。
想到这里,风灵子的泪水不禁悄然滑落,只见她伸手一挥,便出现那一座空间,风灵子指着这芥子囊中的那一件月白长衫道:“你看看!这就是你两年后及冠时要穿的衣服,师姐都帮你准备好了……”
烟袖上前一把搀扶住风灵子,风灵子周身剧烈的颤抖着,那呜咽的声音任凭是谁听了都要难过。
而云朗此刻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但见他脸上狞笑着,面对这两个被他称之为“蝼蚁”的女人,他实在受不了这无休止的聒噪。
“闭嘴!”云朗恶狠狠道。
“啪!”
一股庞然大力自他的袖口喷涌而出,照着风灵子和烟袖二人而去!
烟袖站了出来,挡在风灵子的面前,抽出那长鞭,吐出一口舌尖之血,这鞭身便粗壮了甚多,然而面对这一击,饶是烟袖做了那十成十的准备,还是被打了出去。
风灵子停止了哭泣,她知道,如果云朗继续这样下去,那么最终的结局便是他会永远的留在这里,而风灵子于烟袖,也绝对活不了!
想到这里,风灵子破涕而笑,但这笑容之中却带着无尽的苦涩,风灵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只见她咬破舌尖,手指蘸着这舌尖血,在自己的手背上画